“少夫人,不能在这里睡。”她忙提醒道。
齐悦回过神起身,换上里衣出来,屋子里只有常云成一个人了,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
女子洗漱过后的潮湿的清香在室内散开,常云成握着书微微皱眉。
他眼睛看着书,却能清楚的看到那女子穿着白绸桃红滚边中衣,披着如瀑布般的长发晃悠悠的走过去,又低低的和丫头说话,不多时丫头也退了出去,屋门被带上了。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常云成只觉得身子终于放松了,他站起身来走向净房。
一切似乎跟日常没什么区别,除了多了一个浴桶,一个空了,另一个放上了滚热的水,但空气里弥散着一种不属于他所熟悉的味道,这是陌生人闯入他阵地的味道,这么多年了,他的阵地第一次出现其他人的味道…
真是太不舒服了!
常云成走出来时,看到那边的灯已经熄了,隔扇没有门,所以他一眼可以看到罗汉床上被子下的人形,小小的侧卧着,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那侧卧的人翻过身来。
常云成收回视线,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当察觉到这一点时,他不由啐了自己一口。
呸,有什么可慌的,女人又不是没见过!
他走过去猛地关上门,转身吹熄灯。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中。
常云成躺在床上,却瞪着眼。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过于震惊了,那个丫头死了,并且是被自己的主子周姨娘害死的,一心要害死齐月娘的人竟然是周姨娘…
对于这个姨娘也好齐月娘也好,他原本没什么印象记忆,但此时此刻不知怎么的想起很早以前,他走过老侯夫人的院子,看到周姨娘拉着齐月娘的手,不知道和她说什么,笑的那样亲切。那种亲昵让常云成站住了脚,那种亲昵是自己在母亲脸上看到过的,虽然母亲的样子已经记不清了,但想起母亲时。他的心底就会浮现那种笑…
常云成猛地坐起来。
他侧耳听。可以听到透过门传来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并没有啜泣之类的异样。
得知一直当做亲人的人要自己的命…
常云成掀开被子下床,打开了屋门。
对面静谧的黑暗,传来均匀的呼吸。
这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是老太太带进来的人,活该她命不好…
常云成怔怔一刻,又抬手将门关上,回转身走到桌案前倒水,慢慢的喝了一口。
在那样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喊着自己是凶手的情况下。又是她看到了别人不看的事实…。。
这个女人,她是那样的相信自己么…
常云成不由攥紧了茶杯。
白日死了一个人,而且她还蹲在那里看了那么久。看的那么认真,要不然也不会发现死因有异…
女子毕竟是女子,又是自己熟悉的,且信任的人死去了,她心里一定很害怕吧…
常云成慢慢的喝完水,又走过去打开了屋门。
“大哥…”
一声女子的叹息幽幽的在室内响起。
声音突然,再加上刚刚想到的事,常云成竟忍不住头皮一麻。
“我说你是怎么个意思?”齐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常云成身形放松,顿时又有些恼怒。
“大半夜的,你乱叫什么!”他不由低声喝道。
那边被褥摩擦声。适应黑暗的常云成可以看到齐悦翻转身就那样侧躺着看过来。
“大哥,你也知道半夜了啊。”她说道,带着无奈,“那门再好玩,你白天玩个够可好?”
常云成勃然大怒。
这边齐悦还没说完。
“或者。你有什么…不良嗜好?”她带着几分揣测说道。“比如喜欢偷窥女人睡觉?”
回答她的是门砰的一声巨响。
“不知好歹!”以及一声沉闷的喝声。
齐悦皱眉,什么不知好歹。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不过好在那边终于安静下来了,她翻个身面向上,看着黑黑的房顶,轻轻的吐了口气。
一个人说死就这样死了么?
悄无声息的死了么?
她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么?
还是不知道的好吧…。
这里的人,这个侯府的人,已经可以吃得饱穿得好,衣食无忧一辈子的人,难道还不满足?这些人心里倒是想的是什么?
齐悦伸手抓住被子,将自己的脸慢慢的罩起来。
晨光朦胧的时候齐悦自然醒来,她起身下床,习惯性的抓着头眯着眼寻净房,头撞到隔扇上才想起自己换了新地方住。
那个男人…。
齐悦探头往那边看了眼,卧房的门大开着,她迟疑一下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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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酌泠泠水:
前世出身名门,自择探花郎,扶他上青云,却遭爱情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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