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正思生起一个火堆,然后重新掩盖住洞口。
突然他发现,这草在动?
他立即用脚将草一排排压倒。
“孙兄,在这里。”
他脚下踩住了一只小蜥蜴,这只蜥蜴只有一臂长,颜色又与枯草相近,因此之前这蜥蜴藏了起来一动不动,倒是也没被发现。
本来是想逃跑的,结果反而被抓住了,这蜥蜴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两只前爪合拢,似乎在祈求放了他。
“茅兄,怎么说?”
茅正思稍作思考,便拿起刀给了小蜥蜴两下。
“茅兄……他看上去可是有开灵智的希望的。”
“那才更该杀死。”
孙学生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或许不该责怪妖族对人族的欺压,应该怪的是我们还不够强,才无法把世界建成我们想像的样子。”
“孙兄,如果有一天,我们人族站到了九州的顶端,成为了规则的制订者和秩序的维护者,那世界还会是这样吗。”
“不会,肯定不会,一定会是大家各个族群都团结在一起,打造一个美好的世界,有星火城那样人的城市,也有商城那般,人与妖和平共处的城市,大家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其实觉得人和妖之间从来就没什么不可和解的纠纷,可能只是时间将种族的不同这个概念放大了,所以才会发展成如今的样子吧。”
……
两人就这样在对未来,理想的讨论中睡去,这个山洞很隐蔽,两人都没有守夜,战斗完的他们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这一天,茅正思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处高峰之上,提着一把浑身雪亮,没有杀气的屠邪,他知道这就是屠邪,尽管那银寒的剑光似乎要割破人的视线,而不是如今的杀气森森,另人心底发寒。
峰下有数不清的强者,有的身躯百丈如天神下凡;有的光芒四放,如谪落人间的烈阳;有的锦衣化服,一身龙气,贵不可言,还有人声如雷震,击如电闪,天威赫赫……
他自安然笑视诸位,他左手所持屠邪,震颤自鸣,有如龙啸。他只是点了点头,提剑飞身战斩群敌。
风过之时,带起阵阵血腥,峰下,出现了一条弯曲的黑线。
从始至终,他都未身占片血,只是激战过后,混杂的血液染暗了屠邪。又是一道光冲了过来,他看了看屠邪,血色发亮的屠邪将他的眼睛也照映成了血色。
看好了,这一剑!
明明无声,却是清晰的回响在天地间。
那一剑,只见他抬手挥剑,寒光一闪,血流十丈。
……
“茅兄,茅兄?”
茅正思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不舍的坐了起来。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嗯~~~”
茅正思伸着懒腰问到,然后摸了摸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烫的脸。
“不早了,我醒了好久,琢磨着也该走了,就去喊你,谁知道怎么也喊不醒你,还好我灵机一动,给了你两巴掌,果然,你不一会就醒了。”
“……草”茅正思忽然感觉脸又疼了起来,孙学生,真兄弟!!!
“茅兄你说啥?”
“没事,一种植物。”
“哦,茅兄你到底怎么了,看你也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不会是做了什么美梦,不想起来吧。”
“梦吗?”
茅正思已经想不起什么了,他收拾收拾东西,就打算动身了。
“咦?昨天我没把屠邪收起来吗?下次还是要注意些。”
就在茅正思拿起屠邪的一瞬间,他似乎想起了一剑,模模糊糊的,只记的很朴实无华,又很非同一般……
“是梦吗……”
路上的茅正思突然问道:“孙兄,你说我们说的那些,真的能做到吗?我们现在不过是个连城都不敢进的普通人,随便一只妖就能把我们打的落荒而逃,或许我们和大多的生灵一样,也就是一辈子的小五境。”
“茅兄你傻啊,我们是谁,我们肯定不一般的,普通人能有屠邪?能和顾道南做生意?能从那两只巨蜥口下活下来?我们的未来,宗师可及,大宗师可望,圣人化神……也可望,反正说说还违反天条了咋的。做不成又如何,起码我们敢去想,想象我们的明天,人族的明天是多么辉煌美好。”
说着孙学生停了下来,看向茅正思,面色严肃的说:
“从我的师爷爷开始,就梦想着把西牛贺州打造成人间州般的人族福地,但到了现在,也不知几百年了,也没有成功。
我师爷爷熬死了,我师傅伤心走了,我呢,也还没什么本事,但那就不想了吗?还是要想的,我做不到,就再收个徒弟嘛。
我们,还有那么多宗师、大宗师、圣人,现在所在做的,所为之奋斗的,不就是那个美好的梦吗?”
茅正思闻言微微笑了起来,
“走着,别耽误路程。”
“好——嘞。”
“哈哈哈……”
是啊,我们之所以奋斗,不就是心中那个美好的梦吗,哪怕不过是一个不起眼小人物,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远游少年,也要敢作明日想。
蚍蜉不也还曾想过撼动大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