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原郭氏(2 / 2)

太子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举杯道:“这个好办,务使义兄在朔方调度征求,万无一失。”

也就是这个时候,

“殿下,寿王来了,”太子少詹事齐浣禀报道。

正举杯与王忠嗣对饮的李绍一愣,双目一眯,猛地一拍大腿,大喜起身:

“吾弟来,孤喜煞矣!”

旋即离开座位,匆匆走向殿门方向迎接李琩。

下首席位上的永王李璘冷哼一声,嘴角一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的长相很丑,而继承了生母样貌的李琩,则是少英武,美姿仪,标准的大帅哥,所以他只要看见李琩那张脸,他就不高兴。

“怎劳兄长亲迎,弟愧不敢当.......”李琩态度谦卑的任由太子握着他的手,进入大殿。

太子李绍哈哈一笑:“弟乃稀客,若平日常来,自不远迎,你我骨肉,万不可像从前那般生疏,我这里,你今后还是要常来的。”

“算了吧,以前又不是没邀过他,人家架子大,瞧不上兄长这里,”永王李璘冷笑道。

太子李绍瞬间皱眉,狠狠瞪了李璘一眼:“你再胡说,就给我滚出去。”

李璘悻悻然一笑,双手抱肩。

“十六哥说的对,弟平日里鲜少拜谒兄长,是弟的过失,”李琩笑呵呵的看向老十六:“十六哥莫动气了,我自罚三杯。”

“哥”这个词来自于鲜卑语“阿干”,目前为止,这个称谓在皇室和鲜卑族中比较流行,毕竟老李家有鲜卑血统,汉人以哥做称谓的,只有少数,不过后面会慢慢普及。

永王李璘排行十六,李琩是十八,所以叫十六哥或者十六郎都可以,叫哥,显得更为亲近一些。

至于李琩称呼太子为兄长,指代父亲,里面有一层尊敬的意思,太子排行老三。

王忠嗣等人也起身相迎,虽然在座的大多数人都对李琩充满敌意,但场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不管怎么说,李琩也是圣人的亲儿子,还是当年宠冠诸子的储君大热门。

“我们刚才还在聊今早朝会的事情,寿王体恤国情,不恋大权,忠嗣是由衷敬佩,”王忠嗣脸上一点笑意欠奉,嘴上客气,面子上一点客气没有,道:

“等过了千秋节,我就得远赴灵武了,在此之前能与寿王促谈一番朔方之事,应是受益匪浅。”

他这话有点埋汰人的意思,朔方的事情,请教谁也轮不到请教一个没离开过长安的李琩。

李琩当然听的出来,坐下之后,摆手自嘲的苦笑道:“朔方的事情,我是一问三不知,忠嗣找我,是找错人了。”

他不称呼大将军,而直呼其名,也是因为王忠嗣是圣人义子,名义上跟他是义兄弟。

王忠嗣嘴角一勾:“寿王谦虚了。”

太子李绍哈哈一笑,返回自己的主位坐下,目光看向王忠嗣道:

“吾弟面前无需客套,孤之兄弟皆是遥领藩镇,十八郎从来就没去过灵武,怎知那里的情事?义兄要再这么问,孤可就要怪罪了。”

王忠嗣笑了笑,一屁股坐下。

太子李绍接着笑道:“咱们刚才在聊什么,便接着聊吧。”

他这是在提醒众人,不要因为李琩来了,就不能畅所欲言,也是在暗示李琩,我没拿你当外人,虽然你跟我争过储君,不过现在木已成舟。

在太子看来,死了妈的李琩已经没有威胁了,更何况媳妇现在也被亲爹给抢了。

每每想起杨太真,太子的肠子都快笑拧巴了。

“朝会上,韦光乘言朔方缺钱,这是事实,李林甫拜中书令五年之间,克扣边军,以至于兵士缺饷严重,下面闹情绪,上面的将领管不了,只能是牵头盘剥地方,时日一久,已呈骄兵之势,韦光乘从朝廷要不来钱,自然也就管不了那些骄兵悍将,此政不改,边疆要出大问题,”北海太守李邕率先开口,矛头直指李林甫。

太子党如今还是比较硬气的,与李林甫的矛盾正在逐渐从台下转至台上,毕竟太子太师萧嵩,就是被李林甫搞下来的,他们之间的仇怨很深。

但李邕口中所言,明显不是李琩没来之前议论的话题,而且也是语出惊人,比较劲爆,多少有点震慑李琩的意思,伱从前不是跟李林甫狼狈为奸吗?现在你不行了,接下来该轮到李林甫了。

李琩则是面无表情,只是低头以食指摩挲着杯沿,他能察觉到,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着他的表情。

东宫看李林甫不爽,已经打算正面冲突了,李琩对这些事情,其实不太感兴趣,因为他现在连参与进来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他沉默片刻后,抬头看向李邕:

“李北海醒世之言,不知你可有什么好的对策,可挽形势?”

李邕笑了笑:“暂时没有。”

实际上他们有办法,但是他们的办法不是改变国策,而是将李林甫搞下去,毕竟按照开元年间的惯例,李林甫已经担任五年宰相,时间够久了,该换人了。

在他们看来,李林甫的功绩在于为圣人敛财,不过没关系,我们也有一个人,可为圣人充实府库。

长安令韦坚低头抿了一口酒,闭目享受着酒香在口腔内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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