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喊声,潘筠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轻轻翘起嘴角,露出最和煦的笑容转过身去。
管家快速的上下打量她一眼,脸上也挤出笑容来,双手递上红封,“辛苦小道长特意走这一趟,这是我们老爷的一点心意。”
潘筠没动,妙真妙和都一脸迷茫,倒是陶岩柏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接过红封。
潘筠这才笑道:“钱善人客气了。”
她顿了顿后再次叮嘱道:“还请钱善人小心再小心,三日之内最好不要出门。”
管家敷衍的点头,没想到陶道长还有这样的师妹,不学丹道医术,而是跟外头那些道士一样专做坑蒙拐骗之事。
潘筠看了管家一眼,皱皱眉,只能叮嘱道:“若一定要出门,切记带好平安符。”
灾祸一般都可躲避,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已做了自己该做的,拿这封红封一点都不亏心,接下来就看这位钱老爷的运道了。
他要是有运道,自然会听她的避过这一场劫难。
潘筠转身离开。
管家见她如此干脆利落倒是诧异了一下,他还以为她要继续车轱辘一顿话,好拉拢一下他们钱家的关系呢。
潘筠走得快,妙真妙和也不擅人情世故,拔腿就走,只有陶岩柏和管家行礼后离开。
“小师叔,小师叔……”陶岩柏追上潘筠,问道:“你看钱老爷的运道真的不好吗?”
妙和道:“三师兄你看不出来吗?我都看出来了。”
妙真道:“连你们都能看出来的程度,不是今日的事,也是明日的事了,所以小师叔让他三日内不出门是对的。”
潘筠:“拆开看看有多少钱。”
陶岩柏这才反应过来,将红封交给她,忧虑道:“小师叔,我们要不要告诉三师叔,让三师叔再上门提醒一遭?万一钱老爷不信我们,还是外出怎么办?”
潘筠见他念念不忘,就扭头问妙真,“你觉得呢?”
妙真直接摇头,“三日前四师叔授课,就说过,我们给人卜算相面,可以为人避灾迎福,但不可强改命运。”
陶岩柏:“三日前我还在炼丹房里给三师叔烧火呢,没上课。”
妙真就平铺直叙的转达了一下课程内容,“三师叔说,我们算出前面有一个看不见的大坑,于是告诉过路的人,提醒他们绕路。
有人绕过去了,这是我们与他们的善缘,有人不听,非要往前走,我们同情他即将丢掉性命,于是把人打晕,强行带人绕路,这是恶缘。”
“我们算出天将降临红封,于是告诉过路的人,有的人相信,于是停下伸手接住红封,这是善缘;有人不相信,径直走了,我们怜惜他错过好处,于是把人打晕绑在原处,等着天降红封时接住,这是恶缘。”
潘筠点头,“我们对钱老爷已经尽到提醒的义务,这是善缘,莫要更进一步,将善缘变成恶缘。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一趟民信局。”
十两银子的红封,已不算少了,毕竟与陶季下乡做住家医生一周的收入一样。
潘筠很满足。
玉山县也有一家民信局,潘筠在下山前就问清楚了,所以早早准备好要寄出去的东西。
她将背上的包袱取下打开,拿出两个盒子摆在伙计面前,“你们要检查里面的东西吗?”
伙计看了一眼后摇头,“体积很小,不在检查之列,道长这两个盒子是寄到一处吗?”
潘筠点头,“对,全都寄往大同。”
伙计就拿出一個更大的长方形盒子来,把两个盒子装在一处,拿出一条封条就要封上,潘筠眼睛微眯,叫住他道:“这个盒子只放我的盒子?”
伙计点头,笑着解释:“小道长既然有意保价,我们民信局自然更得小心谨慎,这是单独一辆车运输的,您放心,一定不会和其他货物混杂在一处,有损坏和遗失。”
“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潘筠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黄符,“只是贴上黄符会更安全。”
她亲自将平安符贴在长盒子上,伙计见了,一言难尽的在她的指点下在黄符旁边贴上封条。
潘筠交了钱,拿了回单后就急忙赶去城门口,时间快迟了。
三人一边跟着她狂奔,一边还有闲心八卦,“小师叔,伱给你家里寄了什么东西,那盒子看上去很贵重的样子。”
街上人不少,四人运起那微末的轻功跑起来,就跟一阵风似的从人身边冲过去,大街上不少人都回头去瞪跑过去的人,“哪来的熊孩子,大街上乱跑,撞到人怎么办?”
话音还没落,四人已经跑没影了,一口气跑到城门口,潘筠蹦到车上坐好,这才回答他们的问话,“我寄可多东西了,有各种药丸、药粉和符箓,全是我们三清山的特产。”
牵着骡子的陶季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你昨日问我要那么多的药丸、药粉,是拿去送人?”
潘筠:“送我父兄的。”
“哦。”陶季的气恼瞬间平了,道:“你下次可以提前和我提,我给炼些补益的丹药给你,大同苦寒,你光给他们送那金疮、风寒之类的药有什么用?还得补益。”
潘筠连连点头,大声的道:“谢三师兄,我就知道三师兄对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