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仪想明白了薛氏的主意对自己多么有利之后,便甜笑着窝进了祖母的怀里:“孙女儿都听祖母的,您的法子最好了!”
薛氏满意地笑着摸了摸大孙女的头,还有些志得意满。她这把年纪了,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世面没经过?这点小算计,简直就是小意思啦,裴国公府哪里是她的对手?
只是得意完了,薛氏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裴国公要是真的快死了,那……裴家二姑娘还能进东宫为妃么?”可别裴家那头落了空,他们秦家这边白嫁了一个女儿,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锦仪信心满满地道:“没事儿,我都打听过了。裴家打通了唐家的门路,就算今年选不上,明年也一样能进宫的。有了太子妃的首肯,裴家又不是小门小户,若心里没有把握,他们又怎敢在父亲面前夸下海口?”
薛氏这才放下心来,祖孙俩都很高兴,仿佛已经看到她们未来手握权势的模样了。
秦锦春见状,却暗暗打了个冷战,决定回家就寻个借口把玉楼给撵了,省得将来事情穿帮,这丫头被愤怒的祖母与大姐活活打死。她到底都在秦锦仪面前说了些什么呀?怎么听着,好象比裴二爷、裴三爷的说辞还要夸张几分似的?
为了说服祖母同意裴家的亲事,满怀信心的秦锦仪漫不经心地夸大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又让人把蔡家庄子上那位老大夫开的药膏寻出来,意思意思地往腿上敷了,还加重了药的份量,打算利用药膏的臭气,熏走所有可能会凑近了检查她伤势的裴家女眷。同时,再给那位老大夫冠上一个“骨科圣手”的名头,把自己的“重伤”在短短两三天内好了一半的功劳,都算在他头上,也好解释她的腿伤为什么没有当初传闻中的那么重。
秦锦仪送走了母亲与妹妹,就开始为这场会面做准备了。然而,她忍受了两天的恶臭,却只等来了裴二奶奶一个人。而裴二奶奶只是循例来探病罢了,完全没有提出要看她伤口的意思,倒害得她白闻了两天的药膏臭味,整天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恶臭。看着裴二奶奶诧异又强忍着嫌弃的表情,秦锦仪差点儿没吐出一口血来。
裴国公的病情加重了。裴家人都不敢轻离他身边。而以裴家长媳、未来宗妇自居的裴大奶奶,更是不可能在这当口违反婆婆的命令,离开家门,离开京城,到京郊的庄子来探望未来儿媳人选。尽管她真的很想知道,秦锦仪的腿还能不能治好,也只能无奈地把事情交托给妯娌。
裴二奶奶根本就不关心秦锦仪的腿伤是重是伤。当秦锦仪说自己擦了蔡家庄子上老大夫的特效药,伤势恢复得很快很好,不会闹到断腿地步时,裴二奶奶心里还有些小失望呢。她也生了儿子,只比裴程小几岁。若是裴程的妻子不能履行宗妇职责,那将来说不定就轮到她的儿媳出头了。但秦锦仪家世无可挑剔,若是连腿伤都不成问题,将来嫁进裴家,还真不好压制。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裴二奶奶觉得自己能压制住裴大奶奶,就有办法收服秦锦仪,因此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探望过秦锦仪,说了些安慰的话,让后者好生休养,便退了出来,与薛氏说话去了。有些事,她是不会在女孩儿面前提起的。秦锦仪再想知道,也只能事后再从祖母那里打听。
裴二奶奶打算征求薛氏的意见:“府上大姑娘的伤势恢复得快,我们也就安心了。有件事想请问您的意思……说来可能有些失礼了,不过……能不能尽快给大姑娘与我们家程哥儿定下亲事呢?程哥儿是老国公的嫡长孙,老国公最惦记的就是程哥儿能早日成家立业了。若是不能让他老人家在闭眼前看到大孙子娶媳妇,只怕他去了九泉之下,也难心安……我们家老夫人的意思是,若能让程哥儿尽快与府上大姑娘完婚就好了。即使不能赶在老国公……”她顿了顿,“也最好不要拖到孝满之后……”
薛氏愣住了。这话的意思是……如果不能赶在裴国公断气之前办喜事,就直接改为娶荒亲吗?
裴家要不要赶得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