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华看到秦锦春这副慌张的模样,更生气了,跺脚道:“你怕什么?!难道我们姐妹多年的情谊,会因为你瞒了我一件小事,就不作数了么?你以为我真会恼了你?!”
秦锦春闻言心中一定,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愧色:“是我错了,二姐姐,你……你别恼我……”一边说一边还伸出手去捏秦锦华的袖角,轻轻摇了几下,就象是在撒娇。要?看??书???·y书k?a?nshu·com
“哼!”秦锦华却故意露出不满的表情,“这会子才赔不是,迟了!我真个恼你了!”还特地转开头去,翘起下巴,不肯看秦锦春。
然而秦锦春自小与她一道长大,这几年里也没少对她察言观色,自然一看她这模样,便知道她并没有真的生气了。
不过做戏做全套,秦锦春也非常配合地深深行了一礼:“都是我的不是。并非我有意隐瞒二姐姐,而是五妹妹也对那东宫郡主伴读之位有意,我若求了二姐姐,二姐姐自然会帮我,可如此一来,就怕五妹妹会与二姐姐生隙。三姐姐长住西府,性情又豁达,可以不在意五妹妹发脾气。可二姐姐与五妹妹毗邻而居,朝夕相处,若生了口角,长辈们见了也不象话。我自来与二姐姐亲近,又怎能看着二姐姐为难?”
秦锦华脸上的恼色已经消失无踪了,她拉起秦锦春的手道:“好妹妹,你也想得太多了。难道我还怕这点小事?五妹妹只是任性罢了,有三婶娘在呢,她不肯点头,五妹妹选的哪门子伴读?”
她拉着秦锦春回了卧室,认真地说:“我跟三妹妹一样,都不赞同你去选这个伴读。倒不是因为我们帮不上你的忙,而是这伴读之位,听着似乎很体面,个中冷暖,却不是外人可知的。虽说敏顺郡主性情柔和,不会与你为难,但此番会成为郡主身边伴读的官家千金,怕不是一二之数。若是人多了,你极有可能是当中父亲官位最低的一个,在宫中又没有倚仗。万一其他伴读要欺负你,谁能帮你的忙?太子妃也好,郡主也好,都不可能次次护着你的。这跟你在我们家里附学不一样,你可知道么?”
秦锦春怎会不知道?秦含真也已经警告过她不止一次了。她本来觉得那都无所谓,只要能想办法攀上东宫郡主,为自己求一个护身符,再多的委屈,她都受得。壹看书???·y?k?an?s?h?u?·c?om?只是,听了秦含真的话后,她已经对自己入选伴读一事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是不死心地最后试一次,成则罢,不成就彻底放弃。然而,如今听秦锦华说话的语气,事情难不成还有转机?
秦锦春犹豫了一下,才道:“姐姐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也有我的难处。”她把跟秦含真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当然,换了一种委婉些的法子,不再是担忧长房的长辈们会在秦锦华出嫁后不肯帮助她,而是认为自己不再是锦华伴读之后,没脸再赖在承恩侯府里附学。
秦锦华这回是真的信了,嗔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就算我不上学了,不是还有五妹妹么?你便改为陪五妹妹读书,我自会去跟祖母与母亲求情,她们不会赶你走的。还有你的婚事,也有我们长房做主呢。如今连三妹妹也答应帮你,你还有什么可愁的?”
秦锦春低头默然不语,一脸愁容半点未消。
秦锦华跺脚道:“罢了罢了,你若真想做这个伴读,我帮你就是!我哥哥时常能去东宫见太子的,就让哥哥把你的处境照实告诉太子,求太子开金口就是。你一向脾气好,功课也不是很差,又与敏顺郡主是表姐妹,陪她一道玩几年,再合适不过了。”
秦锦春早年间的功课只能说是非常平庸,不过这几年她在承恩侯府寄人篱下,兴许是担心功课太差了,被长房的长辈们嫌弃,因此多用功了几分,成绩好了不少,不过在秦锦华面前,还是一副怎么努力都差她一线的样子,倒是让秦锦华学习时多用心了些,免得被妹妹比了下去。
秦锦华还道:“咱们小时候,跟敏顺郡主每年都要见上几回的,还时常在一处做游戏,郡主想必还记得?只可惜后来长大了,郡主就不再来咱们家玩耍了。若郡主还记得你,那事情就更容易办了。三妹妹不是说过了么?伴读定是要选能跟郡主合得来的女孩子。小时候你就跟郡主挺合得来,两人坐在一处说好吃的,就能说上半天。”
秦锦春隐约也记得一些往事。从前东宫与承恩侯府关系还亲近的时候,东宫眷属确实是常来承恩侯府的,敏顺郡主自然也跟着太子妃来过,不过次数不算多。那时候二房还未分家出去,以薛氏的脾气,自然是次次都要粘上来讨贵人欢心,打发秦锦仪秦锦春姐妹两个去哄敏顺郡主。然而秦锦仪装出来的端方长姐作派不讨郡主喜欢,反倒是秦锦春憨傻憨傻的,还要讨喜些。只是,自从那年冬天,太子病倒,伽南嬷嬷忽然死了,东宫与承恩侯府便疏远起来,太子妃与郡主再也没有踏进过太子舅家的大门。
关于承恩侯因为做了什么事才触怒了皇帝与东宫,长房与二房都有所耳闻,秦锦春也在家听祖母与父母提过,此时自然不会在秦锦华面前提起。然而姐妹俩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郡主是为什么才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