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给几个孩子上的政经课,再穿c秦含真的杂学科普,教学效果很不错。
等到秦简再遇到码头上卖小玩意儿的小贩时,听到对方说一个泥捏的小马车就要一百钱时,也懂得反驳对方:“这东西在别处顶多也就是十文钱,怎么在你这儿就涨了十倍?你该不会是蒙我的吧?”当场把人臊得跑了。
还有那码头上瞧他满身绫罗,认定他是个外地来的肥羊的肖小们,设了圈套想要哄他摆脱了身边的随从,到偏僻的地方打劫,他也不为所动,再不会因为对方装可怜或别的什么手段就上了当。他还对那些人说:“我三叔祖才教过我来,连我表妹也知道你们骗人的套路,别以为我是小孩子,就会轻易上当。你们再不走,我就拉你们去见官。我表叔就是做官的,四品呢,看看你们这里的县令会不会违了他的意?”把人全都吓跑了。
秦简还对身边侍候的丫头流辉道:“我记得去年的时候,你姨妈姨父管着咱们家在山东的庄子,报上来说山东有旱情,粮食失收,收益比往年少了三成。我母亲看过账后,笑了笑,就革了你姨妈姨父的差使。你还让我去帮忙求情,说你姨妈姨父在那庄子管事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该因为某一年年景不好,收益少了,就丢了差使。我还真听你的话,去向母亲求情了,只是母亲拿定了主意,不肯听我的。我心里还嘀咕呢。方才我在码头上听得分明,山东去年就没哪个地方干旱过,反倒是风调雨顺。你姨妈姨父是骗人的,贪了公中的银子,怪不得我母亲要革了他们的差使呢!”
流辉也臊得满面通红,百般辩解她也不知道真相,完全就是被姨妈姨父给骗了。
秦简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总之,你们以后在我面前老实些就好。我自问不是个坏脾气的人,身边的人若实在有难处,也不会不帮。可你们不能把我当猴耍。”
流辉等丫头们嚅嚅地应了。
虽然与秦柏来往不多,但一直关注着秦简的黄晋成,发现了小表侄身上的变化,也私下对沈太医说:“永嘉侯还真是个妙人。从前我只听说他书读得好,喜欢古董字画,爱好风雅,倒不知道他还这么会教孩子。简哥儿本性不错,就是在深宅大院里长大,平日里结交的都是王孙公子,被娇宠惯了,有些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骄气,容易叫人哄骗。如今真的是大不一样了。他家里早该放孩子出来见见世面才对。”
沈太医叹道:“不满黄大人,我偶尔听永嘉侯给几个孩子讲学问,真是比许多名师教得都好,浅显易懂,却深入浅出。听说他在西北做了二十多年的教书先生,连王翰林都是他教出来的。进京前,他还带着几个童生,如今都考中秀才了,皆是人中俊杰。永嘉侯进京后就一直闲置在家,委实太过可惜。他若重新开馆收徒,必然能为朝廷多教出几个栋梁来。”
黄晋成默了一默,没说什么。永嘉侯秦柏学问再好,再会教孩子,如今也是堂堂国舅爷,是外戚。从前他教学生没什么,如今却还是避个嫌的好。他自己心里有数,皇上也没发话,旁人心里再为他惋惜,又有什么用呢?
秦含真并不知道黄晋成与沈太医对自己的祖父有那么高的评价。她如今每天都过得挺充实的,听祖父讲课,自己还要背书、练字,闲暇时,秦柏还会教她与秦简、赵陌下棋。其实他们也带了琴出来,只是如今收在箱子里,在船上取用不便。学学下棋,也能打发时间。
秦含真初学棋不久,棋瘾正大呢,有机会就想寻人练棋。若是秦简跟她下,那定是下成指导棋的,没什么意思。牛氏不懂这个。沈太医倒是下得一手好棋,时常与秦柏对弈,可说是旗鼓相当,秦含真也没胆子去找他。至于黄晋成,他在别的船上,无从找起。所以她只能跟秦简或是赵陌下,两两对局,下得秦简都要吐了,赵陌则一直沉默地陪她下。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笑嘻嘻地丢了棋盘,回船舱里陪祖母牛氏去了。
牛氏的晕船症状大有好转,已经很少呕吐了,但一直胃口不佳,头晕乏力,所以一天里倒有半天是躺在舱中歇息的。秦柏只好经常陪她说说话,又或是让秦含真与虎嬷嬷多去陪她,却拿她这个症状没办法。连沈太医都说,她是身体不好,慢慢调养才行,倒是一日三餐不能不吃,胃口再不好,也要多吃点。
沈太医给牛氏开了清心和开胃的药。牛氏嫌苦,不大想喝,被秦柏哄着喝了。秦含真见她吃不下饭,就跟虎嬷嬷商量了,船靠岸的时候,从岸上买了面粉,给牛氏做了面条,多多添上面码,最后再添一小勺家里带来的秦椒酱,端到牛氏面前,她闻着那香味,顿时食指大动,一口气吃了大半碗下去。
吃完了面,牛氏还连声道:“这酱真是香,这面够筋道!我想这一口许久了,只是船上做饭不方便,才没好意思提。”
秦含真笑着对虎嬷嬷道:“瞧,我就说祖母吃这个酱,一定会开胃的。”
虎嬷嬷好笑地说:“太太真想吃这个,吩咐一声就是了,自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牛氏干笑,又说:“那酱还有么?再给我来两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