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没见着声音,张宣问:“打电话之前,就没打好草稿?这个电话要说些什么吗?”
文慧问:“双伶在吗?”
张宣眼珠子一翻:“就这?”
文慧会心笑笑,没做声。
过了会,张宣缓沉问:“最近还好吗?”
文慧回答:“还好。”
张宣问:“在做什么?”
文慧伸手指边了边头发,说:“年前去瑞典参加了一场钢琴演凑会,最近都在练习钢琴曲。”
说着,她补充了一句:“姑姑鼓励我出一张钢琴专辑。”
张宣恭喜道:“这是好事啊,你钢琴弹得那么好,我看出专辑行,到时候肯定大卖。”
文慧说出心里话:“大卖我没想过,我就觉得有纪念意义。”
张宣问:“专辑里有我熟悉的曲目没?”
文慧轻轻摇头:“没有。”
张宣有些失望:“一首熟悉的都没?”
文慧没做声。
张宣顿了顿,说:“你等下,双伶在楼下,我去帮你叫她。”
不等他放下听筒,文慧安静开口:“我一直有练习“出埃及记”,只是这首曲子和我准备的专辑风格不同,就没打算收录进去。”
张宣明白,“出埃及记”是一首名曲,但在古典钢琴界并不受青睐,确实不符合文慧的风格。
他即兴提要求:“能不能现在弹给我听听?”
文慧问:“现在?”
张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就是现在,我通过电话听。”
文慧盯着手机瞧了几秒,说好,接着她出了自己卧室,在客厅众多眼睛的注视下去了隔壁琴房。
先是把琴房门关上,从里面打倒拴,接着手机开外音放钢琴上,端坐一会后,感觉情绪酝酿到位了的她抬起好看的双手放在黑白键上,弹了起来。
“出埃及记”是一首快节奏的钢琴曲,激昂、震撼和气势磅礴是其贯穿始终的内核。
这首曲子对于两人来说意义非凡,美妙的音符一出张宣就自动代入了进去。
听着听着,老男人沉沉地瘫在沙发上,慢慢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不由回想起了两人曾在琴房的一幕幕,曾在中大琴房倾听她弹奏这首曲子的点点滴滴。
都说心有灵犀一点通,无独有偶,文慧阳春十指虽然有节奏的在律动,但脑子里也像放电影似的播放着过往画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钢琴曲在安静中红高潮了,也在安静中结束了,最后两人又陷入了安静
一首弹完,文慧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整个人软绵绵地靠着钢琴,对着手机发怔。
许久,张宣睁开眼睛,问:“还在吗?”
文慧轻轻嗯一声。
张宣鬼使神差地说:“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文慧红唇微动,没发出声音。
张宣回望一样楼道口,空无一人,起身说:“你等下,我去帮你喊双伶。”
文慧这次出声了,温温婉婉地说:“我等会再打过来吧。”
张宣收回伸出去的脚,心下了然,这是在避嫌,毕竟两人刚才电话了很久。
张宣半真半假说:“等会如果又是我接的电话,你该怎么办?直接挂断还是跟我干耗着?”
文慧灵巧的小嘴儿微都,泛着笑意道:“你还是这么爱记仇。”
张宣说:“我就区区一凡人,你走了以后,我更爱记仇了。”
文慧心口起伏一下,眼神透过窗户望向了外面。
张宣问:“你今天忙不忙?”
文慧回答:“今天休息,不是很忙。”
张宣问:“家里没客人吗?”
文慧说:“有,不过都是平日里经常见的亲戚,没那么多规矩。”
这倒也是,都是些感情特别要好的七大姑八大妈表姐表弟之类的,都龟缩在沪市一亩三分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确实没那么多讲究。
文慧问:“阿姨身体怎么样?”
张宣说:“她老人家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你还是多多担心担心我吧,胃口被你养刁了,好久没吃一顿舒心的了。”
知道他在变着法子想让自己做饭给他吃,文慧哪里不明白地?根本不接茬,反而问:“我听说米见和双伶见面了?”
张宣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的?”
接着反应过来:“李诗清这个口没遮拦地跟你说的?”
文慧说:“双伶告诉我的。”
张宣愕然,瞬间懂了她的意思,这是委婉地拒绝。
阮秀琴同志、阳永健和莉莉丝都能猜到双伶和米见会面会发生些什么?
心思剔透的文慧怎么可能猜不到?就算猜不全,蛛丝马迹总会有一些着落的。
果然,下一秒文慧说:“我有些累了,先挂了,晚上再打过来。”
说完,没等张宣回话,电话直接挂断。
张宣叹口气,把听筒放回去,此时此刻,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无处诉说。
文慧低头握着已然恢复平静的手机屏幕,许久才把它放下,随后她起身来到窗户跟前,把玻璃窗打开,双手搭在窗台借力,看着外面飘起的细雨发呆。
啪!啪啪!啪啪啪!
楼下有鞭炮声,张宣伸头查探,发现是隔壁镇的陈老师两口子来了。
得咧,这场景他不陌生,上辈子就发生过,人家这是来走亲呢,已经把老张家当亲家认了。
不过倒也没认错,那不靠谱的二姐虽然拐走了人家儿子,但在外面两人确实在一起了,后面还结了婚生了孩子。
收敛思绪,张宣往一楼去,虽然心情不是那么美丽,但今天家里客人多,自己得去搭把手才成。
晚上,文慧还真来了电话,这次是算着时间打来的,刚好双伶也在二楼,张宣假装跟着问候了一声,就没再多说,该看电视看电视,该看书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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