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
花了十天看完“人世间”的周容把书本放下,闭上眼睛回味了半晌。
忽然睁开问身侧的丈夫:“你觉得怎么样?”
文图远看得迟一些,还没看完,他没有说自己的看法,只是道:“昨天下大雨,我去茶馆接老爷子回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周容问:“什么现象?”
文图远说:“老爷子正在和别人议论“人世间”的内容。”
周容笑了,这老爷子也是打趣得紧,喜欢张宣的文字,却不喜欢这个人,不,或者说排斥这个人。
周容问:“那远盛还去羊城吗?”
文图远回答:“慧慧没答应去,他没把握。”
周容问:“那这就是不去了?”
文图远琢磨:“去可能会去,就算买不到手稿,哪怕做做样子也好。”
接着他又说:“但以我对远盛的理解,估计去羊城都不一定找张宣。”
周容明白他的意思,上次张宣已经委婉拒绝过了。林远盛找不到突破口是肯定不会再去热脸贴冷屁股了的。
想到此,两人都没再提这茬,而是话起了家常。不过这家常中,以他们的掌上明珠文慧居多。
此时文慧并不在家,吃过晚饭就回了学校,李诗清说一个人在学校孤单,特意来家里把她喊走了。
看到文慧在沙发上安静地翻阅“人世间”,李诗清问:“这书有这么好看吗?
你下午连日常钢琴练习都断了。”
文慧温婉笑笑,没接话。
见状,李诗清伸手拉长腰身说:“外面报纸上都说好,电视上更是有央视新闻联播站台,我爸也说好看。
可怪了,我前后试着看了5遍,最长的一次坚持到了17章,然后还是败退了,看不进去。”
文慧打趣道:“你们可是小时候的玩伴,他要是听到你这话,估计会伤心。”
李诗清蛮不在乎地摆摆手:“什么小时候的玩伴?就跟他玩了两年多而已。”
随后她又自问自说:“还好只是一起玩了两年半,不然按永健的说法,我估计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之一。”
文慧抬头瞧了瞧她,“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李诗清分析道:“不是我对自己没信心,我见过肖少婉,也见过杜双伶,都很漂亮,看起来也是聪明人,可相继落到了他手里,不得不怀疑他对女人有特殊手段。
而根据阳永健的说辞,那美到冒泡的米见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就很可怕!”
听到这话,文慧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他纠缠自己的模样、他强吻自己的画面。
李诗清想到了什么,勐然转身:“你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这么有才情,他这老色狼有没有打过你的主意?”
迎着她警惕地眼神,文慧会心一笑:“目前还没有。”
李诗清本能地追问:“什么叫目前还没有?那就代表以可能有了?”
文慧道:“按你的逻辑推断,往后这些年,长得不丑的异性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攻击目标。”
李诗清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刚才还在想,他要是敢缠你,我脑袋都给他敲碎。”
文慧灵巧的小嘴儿微都,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经过艰苦卓绝地奋斗一夜,张宣神清气爽,浑身通透,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就是有一点不好,费身体,一夜过去,起码瘦了2两。
是吧,2两应该没说错吧?
也并不知道有人称过没?
早饭的时候,柳思茗上门来了。
张宣问:“你吃早餐了没?”
柳思茗说:“吃过了,我吃了过来的。”
听闻,他不再问,专心对付起了碗里的肉丝面,偶尔还跟正聊天的三个女人搭一句嘴。
饭后,柳思茗跟杜双伶、邹青竹去教学楼了,只是走之前找着机会偷偷塞给了张宣一封信。
张宣愣了愣,问:“谁的?”
柳思茗神秘笑笑:“你这么聪明,还问我干什么?”
说罢,她就走了。
张宣送她们到管院,接着又顺便在校园里逛了一圈,最后回到书房时才拆开黄褐色信封。
发现里面就俩照片,信纸都没得一张。
没出意外,照片同心里猜想的一般,是小十一寄过来的。
只是意外的是,有一张竟然还是浴室照,穿睡衣的小十一似笑非笑地对着镜头,一脸诱惑。
老男人以绝对挑剔的眼光在照片上审视一番,末了不得不感叹:没有比这更匀称的身子骨了。
盯着照片看了小会,张宣不敢再看了,再看下去新买的裤子又得扔了。
娘希匹的,年纪轻轻的不学好,竟然用照片色诱自己。
可惜你小瞧老夫了,老夫趟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真正的柳下惠。
啧,这身材真好啊!
把这张照片放桌上,张宣拿起第二张照片。
才打一眼,他就无语了。
第二张照片是几摞厚厚的小纸块,观其上面的字,分明就是两人四年下来在课堂里用来交流的纸条。
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把它们收集到了一起。
要不是看到这照片,他都快把这些往事给忘记了。
对着第二张照片发了会呆,他明白了小十一的意思:旧情难忘,往事可追忆。
通俗一点讲,就是她发春了,想男人了。
哎,这说法不对,忒俗。
咱好歹也是一个文人,换个高雅点的说叨:山山远远,我在这头,君在那头。
呸,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想到了一抔黄土。
算了,不多想了,把照片归入黄褐色信封中,放最底下的抽屉,锁好。
继续忙自己的写作大业。
下午四点半,张宣正忙着对“暮光之城”做最后一遍大纲梳理时,楼下忽的传来悲天跄地的哭声。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老男人吓了一跳,这不是鲁妮的声音吗?
怎么这么伤心?嘴里还在喊着“晨晨”?
晨晨出事了?
脑子里闪过这5个字,张宣笔一丢,忙不更迭地跑去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