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男人反应过来后的动作更快,手一捞,把已经探出半边身子的文慧硬生生拉了回来,然后扔门角落里,接着把关上。
张宣不敢置信地打量她一番:“这还是文慧吗?竟然跟我耍计谋?想分散我注意力趁机跑掉?”
“嗯?跑掉?”张宣探头死死瞧着她。
文慧低头,垂着眼帘无声无息浅笑,不跟他对视。
张宣问:“你为什么怕我?”
文慧沉默。
张宣又问:“刚才你说那话,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文慧抬头看他眼睛,还是保持沉默。
过了一分钟,张宣率先说:“你要走了,陪我聊会天。”
文慧纯净的黑白倒映着他的影子,继续沉默。
又过了2分钟,张宣说:“既然没有话题,闲着也是闲着,那我们接会吻吧。”
说罢,老男人把头凑了过去。
文慧一开始是直直地盯着他,直到快要碰到自己时,她忽然转身,面向墙壁,在狭小的空间内用背对着他。
张宣有点木,半分钟后伸出双手从后面抱住她。
文慧身子先是一僵,良久良久,她身体竟然又慢慢地软和了下来。
感受到她的状态,老男人从怀里把她翻过来,再次面对面,再次四目相视。
这一刻,黑漆漆的童孔中映照着彼此的身影,一种气息油然而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视一会儿,在一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气氛中,情不自禁地老男人再次低头亲吻了过去。
这次文慧没有躲避,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结结实实地吻住了自己。
当此瓷实触碰的一刹那,一种异样的美妙感觉瞬间从嘴角传遍她的全身。
有些熟悉,有些颤栗,有些心季,还有些让她害怕
或许,不只是害怕,而是非常害怕!
前面2分钟,文慧都是默默地瞅着他,瞅着他在自己眼睫毛底下动作。
2分钟之后,文慧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
期间,老男人停下动作看了会她,见她眼睛微闭,眼睫毛颤抖不停时,复又重重吻住了她。
…
啪!
漫长又短暂的好几分钟过后,沉静的教室里勐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这次的巴掌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应该是用出了全力。
感受着左脸上传来的炙热,张宣停下了所有动作。
文慧胸口起伏有些剧烈,显然是被堵得呼吸难以为继,迎着他的茫然眼神,她又抬起了右手,再次打在了他左脸上。
啪!
巴掌声是那么的响亮又迅捷!
不过还没等张宣的神经弧做出反应,文慧又有了下一步动作,只见她把头贴在男人胸口,缓缓闭上眼睛。
这个细腻的过程中,老男人出奇的没有愤怒,没有过激,没有误解。因为他读懂了她的眼神,读懂了她的情绪变化。
忐忑害怕难以言喻的纠缠
体会着她的杂乱思绪,张宣揽着她的双手变为紧紧地拥抱。
不知道过了多久,文慧睁开眼睛。当怀里的人抬头望向他时,张宣默契地松开她。
文慧走了,开门一去不复返。
头脑一片空白的回到教师公寓三楼,发现青竹不在。
她立在客厅中央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后,走进了卧室。
卧室门关上,文慧先是在床沿呆坐了许久,随后起身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新伞。
一把买了很久却没用过的一次的新伞。
默默注视着伞,回忆着买这把伞的前因后果。
中间她骤然想起了什么?把伞放桌上,文慧打开衣柜从最右侧翻出一件尘封3年之久的衣服。
一件米色毛线绒外套,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穿在身上的衣服。
后来因为每次她穿这件衣服时,张宣眼睛亮亮地总是喜欢往她身上偷瞄,偷瞄的次数胜过任何其它衣服,文慧察觉到后,就没再穿,而是把它放在了衣柜最右边。
没想到这一放就是三年之久。
文慧把衣服拿起来,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番,发现质量挺好,还没坏。
把伞和衣服放一起,文慧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手臂搁桌上,怔怔地望着它们,许久,眼里挤满了不舍。
她知道,自己无比喜欢、无比留恋的中大,已经不能再呆了。
当自己对他的吻不再激烈抗拒的那刻起,文慧就明白,偌大的羊城、偌大的中大已经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曾经父母为了培养自己的独立自主而送她来羊城,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结局。
他是双伶的男朋友,两人之间的默契无法光明正大,无处躲藏,无法保存。
尽管双伶假装不知道,但文慧很清楚,双伶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为了给他面子、给自己面子一直没挑明而已。
从小到大,跟自己灵魂相融的朋友一个手掌可以数过来,而双伶就是其中之一。
面对这样一个好闺蜜,面对这样一个好姐妹,文慧觉得继续留在中大的话,是对双伶的不尊重,对两人之间的友情不尊重。
呆愣半小时后,文慧伸出右手放在米色毛线绒外套身上,缓缓抚摸,手心顿时传来舒适软和的触感。
抚摸片刻,她站起身,脱下身上的外套,拿起米色毛线绒外套穿好,走到组合柜上的试衣镜前。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文慧记忆翻涌,彷佛回到了三年前:自己感冒发烧躺在沙发上,迷迷湖湖快要睡着时,突兀地房门响了,他从外面走了进来。
文慧永远记得那时的他:眼里带着惊奇地盯着自己看,视线像扫描仪一样从自己身上扫过,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在管院男生中的流传度比较广,他应该是无数次听说了自己的名字而起了好奇心。
也是那天,两个初次见面的人,为了隐瞒双伶、为了不让双伶误会,从而不可思议地达成了默契。
也许,两人后面的默契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
只是,隐瞒双伶最终还是没隐瞒住。
为了不让双伶误会却已经不是误会,而是真真切切地起了纠葛。
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
文慧打量镜子中的自己,真的很有感觉,难怪他会喜欢自己穿这件衣服。
矗立在镜子前,文慧默然无声,但许久过后,做了决定的她还是脱下了米色毛线绒外套,折叠好放回衣柜,把伞也重新放进抽屉。
穿上衣服,文慧从包里掏出一张ic电话卡往外走。
根据记忆找电话亭。
第一个电话亭有人,换目标。
第二个有一对情侣,后面还排着一对情侣,继续换目标。
第三个电话亭,是空的。
文慧快速走过去,拿起听筒,插入ic卡,开始熟练地拨打家里的电话号码。
然后就是等待
冬冬冬
“喂,哪位?”周容的声音。
“妈,是我。”文慧说。
“咦?你今天怎么用公用电话打电话了?没用座机?”
以往都是用双伶家里的座机打电话的,一打就是几年,难怪周容意外。
文慧说:“今天星期五,双伶和张宣不在家,上完课就去深城他舅舅家了,所以我用公用电话。”
周容是见过阮得志的,当即没怀疑,关心问:“这个点打妈妈电话是不是有事?”
文慧简洁地说:“我打算回沪市读研。”
听到这话,周容声音一下子大了几分:“你做决定了?”
文慧嗯一声。
周容问:“你确定?”
文慧说:“你帮我联系复旦大学吧,正好诗清在那,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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