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娜与瓦西里两人远远缀在那小偷身后,看着他走进一条有些阴暗的街道,拐入离某个巷口不远的一间平房,迅速关上了门,对面有个男子晃晃悠悠地踱过来,在那门前哼起了小曲
瓦西里一把拉过明娜,躲在巷口外的一堵破墙后,小心地探头打量
这一带是贫民聚居的地区,房屋破旧,人们的衣服上也打了不少补冬但明娜看在眼里,却觉得他们比安可城的穷人要过得好多了,从脸se上看,至少有吃有穿,街边也没有躺着饥饿不堪衣不蔽体的乞丐,倒是有不少神se鬼祟的人匆匆走过明娜一眼就看出,他们从事的都不是什么体面的职业,至少有三个是做小偷的
瓦西里有些不安地看了明娜一眼,觉得小女孩不适合到这种地方来,便小声说:“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反正他们的老巢应该就在这里,我等会儿再回来找也一样”
明娜摇摇头:“如果他们跑了,要去哪里找?而且,万一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卖掉你的东西,那又怎么办?放心吧,这种地方我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休利他们也做过这一行,我才不怕呢”
瓦西里这才想起里德尔神父那里的孩子,还真有不少是出身自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笑了笑,就不再多说了这时,小偷走出了屋子,与守在门口的男人交谈了几句,便一起离开了瓦西里迅速估量着周围的地形,避过其他人潜入平房后方的空地,明娜紧紧跟上
平房后墙上有个窗子,但是锁上了,只打开了顶上的两扇小排气窗瓦西里看了看排气窗的大鞋正考虑能不能从那里进去明娜便一把推开他:“让开”对窗子小声念了句咒语,锁“喀嗒”一声,打开了
“哇呜”瓦西里怪叫一声伸手挑开了窗子,听得房间里没人,便微微一蹲,明娜心领神会,踩着他的腿跳了进去,瓦西里回头张望四周,听得明娜说“屋里没人,你可以进来了”,才翻窗而入
屋里静悄悄的,前后左右一共三个房间都没人在明娜转了一圈,却找不到自己和瓦西里丢地东西,有些奇怪,刚才那个小偷明明是拿着东西进来,空手出去的,东西怎么会不见呢?
瓦西里敲起了墙壁,明娜恍然大悟,便在地板上蹬来蹬去,忽然发现屋角有块地板的颜se比其他地方地深一些,踩两脚声音也不太一样,连忙抬头看瓦西里,对方也正好瞧过来,两人一对视后者立刻转身去门后拿铁锨
这时明娜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忙“嘘”了一声:“好象有人回来了!”瓦西里侧耳细听:“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那个就是偷东西的人”他把明娜拉到门后躲好,自己则拎着铁锨跳上另一边的柜子,高高举起明娜看得一头冷汗,有些可怜即将进门的人
先一步进门的小偷,一眼就看到屋内的情形跟平时不太一样,心中警报大作,忙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避开头上挥来的铁锨却没躲过接着迎面揣来的一脚大叫一声,仰面倒了跟在他后面的人见状不妙转身就逃,却被明娜丢了张椅子过去,砸中脑袋,顿时眼冒金星,瘫倒在地
瓦西里“啧啧”几声:“够疼的,真可怜”明娜白了他一眼,说得好象他没打人似地
十分钟后,一大一小已经捆好两个小偷,审问清楚了这两人是惯偷,习惯得手以后把东西藏到这间房子里,当天就出手贱卖,刚才他们出门,是联系熟悉的买家去了明娜暗暗庆幸,之前没听瓦西里的话
瓦西里从小偷处得知打开地板上暗格的正确方法,已经把自己和明娜的物品收回来了,又翻看起其他盗来的物件,一边翻一边感叹:“看这个钱袋,就知道主人一定不是什么有钱人,你们有够过分的,居然连穷人都不放过…哎?这个是做生意的契约书吧?还有这个是借据…我说你们怎么也不事先挑一挑?这种东西偷回来,对你们一点儿用都没有,但当事人会很烦恼啊”
“和钱放在一起的,偷的时候一起拿回来了…”小偷缩着脖子,害怕地小声嘟囔
“居然还有信件?!”瓦西里完全没听进他地话,自顾自地翻,“你们打开看了?真没道德,哎?这个人的名字挺熟的艾难道是我认…”他忽然闭了嘴,睁大了眼睛把那信封上的字从左到右看了一遍又一遍,猛地转头盯着小偷们:“这是从哪里偷来地?!”
小偷更害怕了:“这…这是一位贵族老爷身上的…我看着象是贵族…早上才偷到地,有有什么不对吗?”
瓦西里脸上神se变幻,明娜看得奇怪,正想问他怎么了,却看到他忽地把那信和放在同一个袋子里的另外几样东西塞进自己的包里,只抽出几样值钱的,比如镶了红宝石的笔和几个宝石领针,又把一个笔记本的织金锦封面撕下来,一起丢给小偷们,道:“如果我是你们,就马上把这些值钱的东西卖了,要是有人来问,就说其他的东西没用,全都丢掉了绝对不要说出你们看过那封信,知道吗?!”
小偷吞了吞口水:“那那封信…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瓦西里淡淡地道,“但你们如果想活命,最好不要说实话”说罢不管那两人惨白的脸se,拉起明娜就要走,忽然好象想起了什么,便回身从那些被盗地东西中,找出文件等不值钱地东西,一古脑儿带走了
明娜见他走到僻静处,就把那些东西全都点火烧掉,其中就有他刚才提到的借据和契约,不由得皱了眉:“你不是说这些东西对我们没用但当事人却会很烦恼吗?为什么要烧掉?”
“如果想要掩饰什么,就要把尾巴扫干净”瓦西里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信地主人一定会找上那些小偷,就算我们嘱咐过,但如果他们发现其他不值钱的东西都在,只有他们的不见了,一定会起疑,倒不如我主动把这些痕迹全都消除了”
明娜受教地点点头,忽然好奇地凑了上去:“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呀?”
瓦西里怔了怔,一脸苦笑,摸着装有信件的袋子,踌躇许久才道:“明娜,我记得神父曾向我提过,有两个客人向他打听你地事,他觉得那两人有些眼熟,很可能是以前见过的伊斯特贵族,但又不敢肯定你见过这两个人吗?能不能描述一下他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