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翻开上衣口袋,摸出几张皱巴巴不知道什么用处的纸片。
老人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又翻开下面一层衣服,掏出皱巴巴脏兮兮的手绢,笑得更尴尬了。
继续翻找,掏出几个硬币,又掏掏另一个口袋,掉出来几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瓜子壳。
店老板等得有点着急,正好有其他客人过来,索性把装好的花生瓜子放在货堆上,接待其他客人去了。
李夏看得着急,都想上去帮她了。
好在当老人把手伸进厚厚的棉裤里,终于拉出一根脏兮兮的绳子,拽了几下,从棉裤里拉出来个脏兮兮的小布袋。
李夏双眼微眯,肌肉紧绷,随时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打算。
老人蹒跚拉开布袋,伸出手指在里面掏了掏,几张折叠整齐的钞票掉出来也没注意。
还是店铺老板看见,上去捡起来递给老人,拿着一张百元大钞仔细验证真伪,而后打开腰包翻出零钱清点找补。
在等老板清点找补零钱的时候,老人把掉出来的几张钱数了又数,手里攥得紧紧的,又在轮椅上撑起身子往地上打量,生怕还有掉出来的钱被遗漏。
等店老板把找零的钱递来,老人又是数了又数,这才小心翼翼塞进那脏兮兮的小口袋里。
“夏夏,去你宋三叔那边,大过年的,咱们也买点猪肉回去。”
李夏没应声,老人又叫了一声,这才得到回应。
“瞧我这记性,你身体不舒服都忘了,咱们先去况老师那边吧。”
李夏收回小布袋上的目光,确定没出现什么诡异的东西,这才过去把杂货摊上的花生瓜子提上,挂在了轮椅后方的把手上。
至于那个什么况老师,李夏自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想了一下,随口问道:“况老师还在那个地方吧?”
老人摆手:“没有没有啦,你在外面上学不知道,前两年况老师在镇上买了房子,诊所也搬到镇上来了,就前面左拐那边,你是不知道啊,况老师”
老人就是这样,一打开话匣子就说个不停,李夏静静听着,吸收着关于当前世界的信息。
况老全名况文中,年轻时候就是学医的,后来下乡知青,在这边讨了媳妇,也就没走了,开了家诊所养活家里。
没有医师证行医证,也就是所谓的赤脚医生,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镇上的人都认他,找他看病的人比去镇上卫生所的人还多。
老奶奶当年在外面被车撞倒,也是他上街的时候看到,这才才捡回条命,不过这双腿也残了。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只能这样,后来去省医院,那里的大夫都说好在即使处理,不然还得截止。
这个况老师也算他们家的救命恩人,不过在当初那个年代,卫生所没建立起来以前,镇上基本所有老人都欠他条命。
很快来到诊所外面,不大的店面挤满了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还有少许中年人和小孩,年轻一点的基本不会来这边,都到另一头的卫生所去了。
人虽然多,但却不乱,大家排队井然有序,一个精神矍铄戴着眼镜的老人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圆珠笔给病人开药,旁边就有他自己开的药房,价格比医院药店便宜不少。
下乡诊所也不用挂号费,赚的就是个药钱。
李夏推着老奶奶在人群后面排队,人虽多,但大部分都只是伤风感冒,没等多久就到他们。
老奶奶和况医生热情招呼,又是拜年又是家常,后面排队等待的人也没催,大家偶尔还会插上句嘴,聊得很开心。
好一阵才想起这趟的目的,把李夏叫过来,况老先生先是把脉,又问了些问题。
没开药,只是嘱咐回家多休息,喝热水就让他们离开了,分文未取。
从诊所出来,李夏忍不住回头张望一眼。
年纪很大的老头在给另外一群年纪很大的人看病,土话方言吵吵闹闹,排队的人里还有叼着烟杆抽旱烟的老头,一切看起来乌烟瘴气,却莫名让他有些情切。
诡异呢?疯子呢?杀人狂呢?
“为什么我有点想家了?”
“系统,我还能回家吗?”李夏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指的是穿越前的那个家。”
系统没有回应,李夏摇了摇头,本来也不抱希望,想那么多干嘛。
正当他推着老奶奶向外走去,系统提示终于在耳畔响起。
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