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鼻腔中的刺激,突然感觉腰上一松,小孩嘎嘎怪笑,抓起腰上的钱袋撒丫子就跑。
“我腻嘛!”
裤子直接掉在地上,李夏赶紧抓起追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三个混混为什么不抢钱,但这也是他身上最后的家当了,可不能丢。
身上的伤实在太痛,追个小孩都把他累得气喘吁吁,好在村里不大,很快就见小孩钻进一间屋子。
停在屋外喘息,李夏在门口捡起丢在外面的布腰带重新绑上,这次绑的死死的。
就在这时,刚刚被小孩关上的破门自己打开,一张老得皱成一团的老脸探头出来,花白的头发疏于打理,像杂草似的垒在头上,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似有似无的土腥味在空气飘荡,不臭,但却有种虫子在身上爬的错觉。
“小哥,你找谁?”
声音听起来沙哑低沉,嘴里跟含着一口浓痰似的。
李夏皱眉,拱手行礼,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对方也明事理,招手叫小孩把钱还给了他,可钱袋子就是不肯撒手。
反正也是系统附带的东西,李夏不甚在意,摆摆手就算了,只要钱拿回来就行。
老人连声道谢,从口音猜,应该是个老婆婆。
眼看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李夏从散碎铜板里摸出几个递过去。
“老婆婆,你看天色晚了,我能在你这儿住一晚吗?”
老婆婆低垂着脑袋,好像反应慢摆拍似的,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你想住我这里?”
她的语气有些奇怪,李夏正要说话,又被她打断,随手接过递来的铜板。
“想住就住吧,反正我这儿也许久没人敢来了。”
李夏心里古怪,什么叫没人敢来?
不过等他进屋就明白过来,满屋子陈旧腐败的气味,那股说不上来的腥味更重的,李夏只能安慰自己这比那几个汉子的脚丫子味好闻。
天也彻底暗下来了,老妇把他迎进屋转身进了里屋,片刻后端着一盏油灯回来。
随着油灯靠近,李夏有些诧异,空气中的腥味好像消散些许,可仔细一闻又觉得不对。
没等李夏搞清怎么回事,老妇又转身走了,根本没给他问话的机会,屋里只剩下他和嘴里不停流口水的睿智男孩,两人大眼瞪小眼。
油灯中的火焰摇曳,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映照在墙上来回跳动,李夏心里逐渐不安。
他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可总觉得心里阵阵发毛。
“小哥。”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李夏吓得浑身一颤,却见是老妇端着小碗从黑暗中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俺们村里穷,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东西,看你身上有伤,先吃点东西,老婆子我给你安排床铺。”
李夏顾不得后背发凉,起身接过小碗连声道谢。
正好肚子也饿了,可刚把端到嘴边,一股奇怪的味道就钻进鼻腔。
借着油灯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碗里是黑漆漆黏糊糊,形容起来一言难尽,反正他是下不去口。
瞥了一眼还在不停流口水的睿智男孩,李夏把碗退了过去:“来来,饿了吧,快吃。”
男孩歪歪脑袋,手上一轻,男孩已经整个头都埋进碗里大口大口吞咽,那样子,让李夏想起了小时候猪圈里的小猪。
老妇脸色先是一沉,而后又笑道:“对不住了,俺们村里穷,实在没什么好招待小哥你的,等明儿个村里杀猪就有肉了。”
“恩恩。”
白天挨了顿揍,李夏现在可没心情闲聊,只是随意应付了一下。
入夜,老妇把舔得锃亮的小碗收走,又给李夏安排了房间,才离开。
出门的时候小声告诫:“晚上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出声,也别出门。”
躺在黄土垒起来的土炕上,闻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腥臭味,李夏心情有些烦躁。
老妇看起来人很好,可李夏心里又是有点不太舒服。
“只有疯子才能在这里生存,善良将被野兽吞噬。可现在看来,这里的人也没疯啊?”
另外,老妇叫我晚上别出门,是有古怪?
脑海中不经想到几个以前听过的鬼故事,什么半夜敲门,窗外飘人头,心里忍不住有些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