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从未在杜云萝身上见过这种惨状,穆连潇宠着杜云萝,留在身上的印子是有,都是粉的红的,连青的都没有,更别说紫到发黑的。
这是下了多大的劲啊!
那个连劈柴都没多少力气的金家二郎,论手劲,能比得过将门出身的穆连潇?
薛瓶儿这幅样子,分明是金家二郎不怜惜她,死命作弄她。
薛四家的踉跄着连退了两步,撞到了桌子,险些打翻了上头的水盆,她尖声骂道:“薛瓶儿!你嫌命长是不是!你活腻了是不是!
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刚才不说?为什么这一年你什么都不说!
去他妈的银子!你就值三十两吗?
别说是他金家拿了你三十两,就算是你拿了他们三百两,也不能受这个罪!”
薛四家的气得浑身都在抖,她冲进内室里,喊道:“薛四!薛四!我跟你说,你别拦我,我不把他金家砸了我不做人了!老娘生的姑娘,让他们欺负成这个样了,我不管府里说什么,我要劈了他!”
薛四在里头,不晓得状况,见薛四家的突然又激动起来,也有些慌:“怎么回事?”
薛四家的比划了一下胸口位置:“青的!紫的!都黑了!我去他娘的!肯定不止胸口,成那样了,能不起热吗?能好起来吗?我姑娘被人折腾成这样子了,我不打上门去,我有脸在这前街上做人?了不起同归于尽!”
饶是薛四性子再温吞软和,闻言也愤怒了,扬手重重抹了一把脸:“去跟府里说,这亲家不能有了,我去求主子。”
里屋的声音传出来,锦蕊在薛瓶儿身边坐下,抹着泪,道:“我以为你是明白人……”
“做姑娘的时候明白,嫁了人了,心里明白,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薛瓶儿颤着声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就算她跟薛四家的来诉苦,薛四家的去金家闹一场,她还是金家的媳妇,处境无法好转,反而会更恶化。
和离太难,她只是一个家生子,嫁的也是家生子,就算她什么都不怕,她也要顾着家里的名声。
薛宝以后还要娶媳妇的。
而她终究是天真了,以为再差也就这样了,人的恶总有底线,可惜,其实根本没有底线。
锦蕊何尝不明白薛瓶儿的意思,她捧着妹妹的脸,道:“我这些年做事、攒银子是为了什么?我大把大把给娘银子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过得舒坦些,你怎么能本末倒置?你苦成这样,我做事还有意思吗?
瓶儿,我绝对不会让你回金家去了,你以后反悔了我都不会由着你了,你就跟着爹娘过,跟着阿宝过,咱家有银子,你还怕阿宝娶不到媳妇?
我的银子养着家,阿宝娶回来的媳妇敢给你脸色看,我让阿宝休她!
阿宝跟我一样,舍不得你委屈啊!”
薛瓶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搂着锦蕊的脖子直点头。
她不回去了,绝对不反悔,她也受够了。
锦蕊一面哭,一面跟她说话:“别觉得和离丢人,侯府里,我们允哥儿的奶娘就是和离了带着女儿回娘家的,夫人很是器重她,说她有骨气,叫人欺负了,就该如此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