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端茶送客,蒋方氏气得胸口发闷,也不想和徐氏再说废话,起身出来了。
等出了定远侯府,坐在马车上,蒋方氏气呼呼与蒋邓氏道:“真是年纪越大,越难伺候了!
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
嫁进了侯府,就看不上我这个当表姐的了,哼,说到底,还不是蒋家不争气?
但凡蒋家争气些,我出门哪里还要看别人脸色!
现在好了,连玉暖也是,攀上高枝了,都敢顶撞起我来了!
白眼狼!我白白对她好!
还以为她能有点本事呢,现在倒好,别说管家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有个什么用场!
我跟你说,我是不想去瞧她了,看着就来气,你下回过去的时候,记得跟她说说明白,等姑爷回来了,赶紧生个儿子出来,再生不出来,就赶在她婆母塞人之前,自个儿机灵些把我拨给她的两个丫鬟开脸了,那两个是家生子,好拿捏,不怕她们翻了天去。”
蒋邓氏暗暗叫苦,蒋方氏能骂蒋玉暖,她可不敢说小姑的不是,回头蒋方氏发起火来,倒霉的就是她了。
可蒋方氏吩咐的事体,蒋邓氏也觉得未免太过急切,又莫名其妙。
且不说穆连诚待蒋玉暖如何,穆元谋夫妻两个都没多话呢,娘家这里心急火燎的算个什么事儿?
心里嘀咕归嘀咕,蒋邓氏嘴上还是道:“媳妇记下了,下回过去时,会和玉暖提的。”
蒋方氏哼了一声,板着脸没有再说话。
尚欣院里的状况,练氏多少知道些。
晓得蒋方氏婆媳从尚欣院出来就去了徐氏那里,从头到尾都没到风毓院里来露过脸,练氏气得够呛。
朱嬷嬷连连给她揉胸口。
“这不是头一回了吧?”练氏咬牙道,“给连诚媳妇送催生包的时候,她大嫂不来,我勉强当她是怕染了病气。
那这一回呢?又是什么道理?这是眼里没我了是吗?
刚才连诚媳妇又哭了是吧?
哎,我这就不懂了,这是我儿媳妇,我都没说她重话,她上去就又是罚跪又是骂的,这般爱教训,她训她媳妇好嘞,管到我头上来了!
连诚媳妇生娢姐儿的时候,医婆有提过吧,她底子有些凉,膝盖又有旧疾。
她这个当娘的是真狠心啊,这要是再给糟蹋病了,身子养不回来,我的孙儿呢?我去哪儿抱孙儿?”
朱嬷嬷皱着眉头,劝道:“太太,亲家太太是急性子,她训了二奶奶,又去三太太那儿,奴婢琢磨着是吃了一顿排头了。
她们表姐妹这几年不睦,您也是知道的。
亲家太太大概是气头上,怕来您跟前说话,失了分寸,定不是故意不来的。
您担心二奶奶身子,不如让医婆去看看,二奶奶是孝顺人,晓得您待她好,她往后更会加倍回报您。”
“我也不求她回报,”练氏摆了摆手,“她们各个都有孙子了,就我没有,赶紧给我添个乖孙儿就行了,哎!”
朱嬷嬷哄了练氏,又打发了人去请医婆,说是给娢姐儿请了平安脉。
尚欣院里,医婆给娢姐儿诊了,又给蒋玉暖看了膝盖,仔细叮嘱几句,又开了些补气血的药。
王嬷嬷送了医婆出去,站在庑廊下,摇了摇头。
果然这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动静,都叫练氏看在了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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