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算吴老太君和徐氏能容得下她,她自己都会自惭形秽,与这京中生活格格不入。
有这么一个妻子,穆连康一辈子都不用想染指爵位。
停妻另娶,惹人闲话,与名声有碍,而妻子死后续弦,外头风言风语一阵,谁知道这妻子是如何死的?
话又说回来,穆连康若不想与妻子分开,家里有人插手,一样闹得后院不得安宁。
如此一来,只要穆连潇回不来,这爵位,迟早是他们二房的。
关外古梅里城,发生了什么,又要去哪里寻根据呢。
穆元谋舒了一口气,转身往后院走。
风毓院里,朱嬷嬷恭谨禀道:“老爷,太太已经过去柏节堂了。”
穆元谋颔首,径直入了内室,等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新衣裳了。
朱嬷嬷见怪不怪,眼观鼻鼻观心。
穆元谋问道:“慧儿呢?”
“乡君还在东跨院里。”朱嬷嬷道。
穆元谋的眉头微微一皱。
朱嬷嬷正想试探着问一句是否要去请穆连慧过来,穆元谋就已经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穆元谋没有去东跨院,而是出了风毓院。
朱嬷嬷看了眼西洋钟,抿唇摇了摇头,也难怪练氏要说穆连慧是讨债鬼了,委实太不像话了些。
好在,这讨债的日子不长了,再过一个多月,穆连慧就嫁出去了。
等嫁去了婆家,要讨债也跟她婆家讨去,再莫要跟练氏讨了。
练氏这些日子叫穆连慧气得胸口直发痛,朱嬷嬷替她揉了好几回都没什么效果。
想劝着练氏寻医婆来诊一诊,练氏又不肯,朱嬷嬷只能干着急。
穆连慧和穆连喻两个,但凡有一个省心些,练氏都不至于如此。
朱嬷嬷哀哀叹了口气。
家宴摆在了花厅里,直到要摆桌前,穆连慧才姗姗来迟。
吴老太君见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的,也懒得去说她。
席面上,少不得提起穆连康。
练氏藏在桌下的手攥紧了拳头,笑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三弟妹的气色一日瞧着比一日好了,老太君,今年除夕夜,家里总算是能吃上真正的团圆饭了。”
其余人还没有什么反应,穆连慧嗤笑出声。
练氏被拆了台,心里扑通扑通一阵狂跳,转眸看着穆连慧,就怕她胡言乱语些不能说的东西。
穆连慧仿佛全然不知练氏的忐忑,她抿了一口桂花酒,道:“真正的团圆饭?这话不对吧?”
练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穆元谋目光冰冷扫过穆连慧:“好好吃你的饭。”
穆连慧撇嘴,道:“难道母亲以为,阿喻能回京来?祖母能让阿喻回来?”
原来是说穆连喻。
练氏松了一口气,瞪了穆连慧一眼,讪讪冲吴老太君道:“老太君,我……”
才说话一半,只听穆连慧又道:“哦,还有,姑娘家不是真正的家里人,今年除夕,我不在侯府里了,对母亲来说,就是真正的团圆饭了吧?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泼完了,连盆都砸了。”
练氏面色一白,倒吸了一口冷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