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奴才没瞎说。”九溪尴尬地摸鼻子,“对了,世子右手臂上添了个伤疤,大概从这里到这里,伤已经大好了,就是看着有些可怖,夫人别被吓到了……”
九溪一面说一面比划着。
杜云萝皱眉,这应当就是穆连潇在信中跟她说过的伤情了。
从位置看,与当时在围场叫老熊抓的伤口有些交叉,伤上加上,定是极痛的。
“没有别的了?”杜云萝道。
九溪又仔细想了想,刚要摇头,眼睛一亮,又道:“有的有的,世子问了夫人的事。”
杜云萝挑眉,心中不由暖洋洋的:“我的事儿?我平时又不往前头来,我的事儿你能答出来多少?”
九溪得意极了,道:“奴才是这么答的,夫人如今掌了中馈,平日里都很忙碌,除了回娘家走动,也就前回陪老太君进宫请安、及去了平阳侯府上赏菊。
夫人的娘家这些日子喜事不断,夫人的二嫂生了个哥儿,夫人的二姐与二姐夫回了京城,三姐有喜了,四姐秋天时嫁出去了。
云栖前两日还遇见了夫人的四姐夫,应都事说了,过年时要请连襟一道吃酒,不醉不归。
夫人前几日还去了柳树胡同,云栖媳妇怀上了,夫人特特去看她。”
杜云萝听完,笑道:“你到是记得多。”
九溪从袖中掏出一柄小刀,外形朴素,不似京中勋贵们把玩的东西,他乐呵呵道:“爷夸奴才说得好,就把这刀子赏奴才了,说是北疆那里的人都用这样的,看起来不花里胡哨,其实锋利着呢。”
杜云萝和锦蕊叫九溪的得意劲儿给逗乐了,又笑了一通,道:“这些原本是我要自个儿跟世子讲的,却全被你拿去邀功了,记着,往后世子有什么事儿,你也这般与我来讲,这才算扯平了。”
九溪一怔,反问道:“那奴才全说了,世子说什么?”
杜云萝笑弯了眼:“这你就别管了,叫世子自己琢磨去。”
九溪懵懵点了点头。
杜云萝回到韶熙园,先使人去柏节堂和敬水堂里报了一声,这才在桌前坐下。
桌上摆了好些腊八粥,连翘道:“夫人,这是老太君送来的,这是二太太……”
杜云萝虽爱甜口,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碗,也提不起来兴致,最主要的,还是她心不在焉。
让连翘各个碗里盛了一勺,混在了一起,杜云萝胡乱用了,又唤了锦蕊,问道:“从前世子给我的药膏,收哪儿了?”
“夫人问的是去年春天,夫人骑马伤了手心时用的药膏吗?”锦蕊道。
杜云萝颔首:“说是用了不留疤。”
锦蕊应了,转身去内室里,从梳妆台上的镜屉之中寻了出来。
杜云萝打开盖子闻了闻,清雅的香气扑鼻,叫人舒服极了。
她看了眼西洋钟,这都过了巳正了,不晓得午时之前穆连潇能不能回府,今日可是腊八,午时之前定是要用两口腊八粥的。
杜云萝心中急切,只好坐回到桌子前,捏着筷子从各个碗里挑花生莲子打发时间。
刚挑了小半碗,门房上的马婆子飞一般跑到了屋外,抬声道:“夫人,世子回府了。”
杜云萝扔下筷子,顾不上什么手炉雪褂子,蹭蹭蹭就往外跑。
刚跑到韶熙园外头,就见那熟悉的身影快步而来,离她越来越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