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娘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打开之后,露出里头的金镯子来。
“这是……”锦灵不知其意。
李家大娘讪讪笑了:“昨日下午雪小了些,鲁家的来寻我,说她家姑娘瞧见我们二姐儿戴了个金镯子,又细巧又好看,吵着也要,鲁家的没办法,正好手中有几颗府里赏的金锞子,就想熔了给姑娘打一个好的,以后当嫁妆,问我是从哪家铺子打来的。
我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就去问我家二姐儿,二姐儿说是从大姐儿的枕头底下翻出来的,大姐儿跟她过,这镯子是外头小金楼里买的。
我就这么回了鲁家的,哪知鲁家的就生气了,说这镯子做工这么好,哪里像是小金楼里买回来的,定是我不肯说,怕她家抢了风头。
我这可真冤枉啊。
我家大姐儿就府里这么些月俸,赏银也不算多,要说她攒了好久银子才从小金楼里买的,我是信的,可说是去大金楼里打的,她哪有那银子啊。
大娘眼拙,分不清好坏。
云栖媳妇,你是主子身边伺候过的,你认得好东西,你帮大娘瞧瞧这镯子。”
锦灵接了过来,细细打量着。
和莺儿说得一样,镯子虽然细,但做工出色,上头忍冬、荷花、牡丹、兰草交织的唐草纹细腻清晰。
京中能打出这种镯子的金楼,规格肯定不会小。
“是个好东西,”锦灵把镯子交还给李家大娘,“大娘,大姐儿在府里当差,许是过年时得了些金锞子,让大金楼给打了。”
李家大娘皱了皱眉头,叹道:“她就是府里四爷院子里管洒扫的,别说金锞子了,能得两颗银锞子都阿弥陀佛了。等她下回回来,我再仔细问问她。”
锦灵送了李家大娘离开,心里也一阵嘀咕。
大金楼收的加工费极高,自己出金子,这加工费都够在小金楼里买样简单的首饰了,寻常人家断不会如此奢侈,更不用说,自己还没金子去打。
而这只金镯子,以锦灵的眼光来看,更像是府中主子们赏下来的东西。
可李家大姐儿是在前院当差的,又是穆连喻身边,怎么会被赏金镯子?
锦灵一时也闹不明白,眼瞅着时间不早了,就随云栖一道出了门。
到了定远侯府,自有婆子领锦灵去韶熙园。
锦灵是云栖的媳妇,又伺候过杜云萝,府中仆妇们待她都很客气,锦灵性子好模样好,人缘也挺不错。
韶熙园外,锦岚正等着她,遥遥见她来了,笑道:“姐姐可算来了,夫人刚还问起来呢。”
锦灵笑盈盈入了东次间,见杜云萝端坐着,她赶忙上前行礼。
“行了,不需这些规矩,”杜云萝让锦岚扶了锦灵起来,又让她坐下,“可算是记得来看我了。”
锦灵浅浅笑了:“夫人回门之后就是二月十九,奴婢知您忙碌,不敢打搅,本想第二日就来,哪知下雪了。”
客套话自不用多说,锦蕊守了中屋,锦岚站在门外与守门的小丫鬟说话,东次间里只留了锦灵。
“原就是想来给夫人请安的,也没有旁的事情,早上却叫人耽搁了会儿。”锦灵把李家大娘的事儿说了。
“金镯子?”杜云萝拧眉,“李家大姐儿是四叔院子里的,叫什么名儿?”
锦灵道:“奴婢记得她叫紫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