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很快从正门进来,仔细给老夫人诊了脉,又施了针。
床上老夫人这才慢慢醒转过来。
老夫人睁开眼睛看看众人,很快皱起眉头。
薛夫人忙道:“娘,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自在。”
老夫人苍白的嘴唇一动,“头疼的紧,将匣子里的药丸拿来吃一粒。”
薛夫人询问地看向郎中。
那郎中道:“这种密药不能多用。”
老夫人摇摇头,“用了半辈子,还怕这两日不成?便是能撑过今日吃也无妨。”
薛夫人听得这话点点头,李妈妈忙去匣子里拿了药瓶。
十粒小米粒大的药丸含在嘴里,不一会儿化成腥臭的苦水,头痛顿时舒缓了许多。
郎中开了药方被领下去歇着。
老夫人看看床前的众人,摆摆手,“都坐下来吧,一时半刻我还没事。”
大家坐下来,老夫人开口问容华,“宫里有没有消息?”
容华摇摇头。
老夫人叹口气,“临终这口气总是难咽的,平民百姓还有诸多牵挂,更何况帝王,”说着嘴角一扬露出抹笑容来,“这一点我比皇上幸福,我多活了许多年不说,这时候身边的晚辈都会尽量满足我的要求,让我能安稳地去了,皇上不一样,只要闭上眼睛手中的权利就要让给旁人,不甘心更不放心,身边人都眼巴巴盯着盼着他松手,算我们在内,还不是等他大行。”说到后来老夫人咳嗽起来。
薛夫人上前拍抚老夫人后背。
老夫人点点头,“没事。躺了这么久……现在倒是……清楚了许多,”老夫人向容华和薛亦双伸出手,“过来坐,好久……没有跟……你们小辈说笑了,外面的牡丹花开了没有?”
容华笑道:“今年冷还没开齐呢。”
老夫人笑着看容华一眼,“我让人给你做了一套牡丹纱裙,过几日就能穿了。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穿艳色的衣服,谁知这时候你们倒不喜欢……颜色……重的了……”
容华真心笑起来,“老夫人穿艳色好看。”
“是你拘谨,”老夫人拍拍容华的手,“以后管着这一大家子,该张扬的时候也不能客气,你婆婆知道你管家辛苦,不会在意你盖过她去。”
她重生之后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性子,再说府里有长辈,太张扬了也不好,总是要有规矩在。不过她近来确实想添两件艳色的衣衫。
薛亦双笑道:“嫂子倒是想做件纱裙,可是怎么做都不如祖母的妆纱裙好看……”
老夫人被逗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们都看着我房里的好东西。”
大家说了一会儿,老夫人想起来,“南院那边倒是有两棵柳树我瞧着长得够大了,不如围着假山做礓碴,从前在宫中我就喜欢这样的地方,到了冬天下雪站在山顶瞧宫人堆雪人,我看祺哥肯定喜欢,小时候要常带他登高,这样眼界开阔了,做什么都不拘束。”
老夫人字字句句都像在交代后事,薛夫人听到这里又红了眼睛,“是。”
老夫人微微一笑,“这些日子我想起不少从前的事,驸马说过等他致仕之后在家里养几只羊,等到有了孙子、孙女,他就带着羊过去,到时候挤出来的奶是热的,正好给孩子吃。当时我就笑他怎么想到这样的事,现在想想若真是这样该有多好。急流勇退,明智保身,做了天子重臣也要为自己想条后路。”
容华点点头,老夫人是教她能全身而退也是不易。只是以薛明睿的性子,不知道能不能停下来过几天舒心日子。
老夫人闭上眼睛一眨眼功夫睡了过去,转眼又醒转,“去将檀香点上,我想抄些佛经。”
薛夫人和容华将薛老夫人扶起来靠在引枕上,李妈妈端来香炉和书案。
容华轻声道:“我会用小楷抄经,老夫人若是放心就让我来吧”
老夫人咳嗽两声,“也好,这些日子多抄一些,也好灭了冤孽。”说着捻手里的佛珠,仔仔细细仿佛能将佛珠上的摸了清楚。
丫鬟伺候笔墨,容华坐过去抄。
容华写了十几张纸,天已经放亮,牛婆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道:“少夫人外面有动静了,听说是侯爷回来了,只是门口侍卫不让进门,侯爷说新君已经继位。”
容华的手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她只是为薛明睿高兴,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他追随的人君临天下。
有点心理准备,明日最后一章。若是再有番外就不收大家银子了,在公众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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