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气息都有些乱,薛明睿才抬起头来将容华抱在怀里,微微一笑,“早些睡吧!”
容华想了想,抬起头来,“我想去庄子上看看,听说试种的种子长出苗来了,不知道将来能结出什么。”
“庄子上?”
容华道:“我这几天身上好多了,播种试种种子的庄子也不远,我多带些人就是了。”
声音软绵绵的,尤其是腻在他怀里低声说起来,让人不忍拒绝。几乎要开口答应,看到她晶亮的眼睛,微微开启的嘴唇才合上。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迫切,也不见她用过这样心思哄骗他。一定是在娘那里碰了壁这才想方设法和他说的,他故意沉下脸,“不行。马车路上颠簸,你的身子受不了。”
刚才他明明已经差点就应了,容华声音更低了些,“我让车夫慢点就是了,不去看一眼我也放心不下,偏偏出去的王宝也没有消息。朝廷来人说若是现在不见成效,就要等chun天的时候再试试看,沈家三爷说过,这批种子就是要试试能不能晚种的,将来万一哪里有了灾患好应急,若是chun天种就没了意思。”
“御医说前三个月要好好休养,不能劳累。”
容华失望地低下头,一两日还行,几个月下来那可怎么得了,才几天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再忍段时间,我让人寻了之前的太医院院使柏老御医来给你瞧瞧,若是柏老御医说无碍,我就和你一起去。”
和她一起,容华眼睛亮起来,“侯爷能抽出时间?”
薛明睿道:“皇上要给八皇子办大丧,大丧过后应该会有时间。”
容华笑起来,“还有,祖母前日已经出殡安葬,弘哥要去沈老将军府了,我想陪着他一起过去。”
薛明睿这次皱起眉头,“不行。”
容华又收敛了笑容,“我顺便去看看姐姐,好久没和姐姐见面了。”
薛明睿叹口气,声音软下来,“弘哥是去拜师,你跟着去了反而不好,沈老将军就是喜欢弘哥和明哲有几分志气和胆色这才答应的,”顿了顿又道,“如果你觉得闷我就陪着你出去走走。”
容华眼睛一亮趁着薛明睿不注意露出狡黠的笑容,想算计他一次非要拐弯抹角才好,她就是想出去走走,却不想自己提出来,否则又要去庄子又要出去玩,她真是不好意思开口。
“安亲王的罪名定下来了。”看她还没有睡意,薛明睿干脆将朝堂上的事讲给她听,“谋逆之罪,削爵、除宗室、圈禁,收回财产、府邸。”
果然是这样的结果。
“安亲王爷没等到圈禁就病死了。”终身圈禁还不如就病死在外面。
“安亲王世子呢?”
薛明睿道:“彻查清楚,安亲王世子与谋逆无关。”
接下来就是处理蔡氏一族了。
“义承侯赵信的案子已经正式交给都察院、大理寺会审。”
容华道:“八皇子大丧前会审?”
薛明睿点点头。
这是要惩治蔡氏一族给八皇子个说法。皇上丧子痛心谁还敢为义承侯赵信遮掩,皇上到底是为了八皇子,还是看准了时机要整治蔡氏一族,谁也不知道。
“皇贵妃贬为华妃,太医院院使和为八皇子问诊的御医一并下了大狱。庄亲王自责失职。”
容华道:“那皇上有没有责问庄亲王?”
一句就说在点子上,他一早就发现容华对政事十分敏感,“皇上顺着庄亲王的话责问庄亲王在京里疏于政事,奏折不分轻重都送去陪都,又独断专行不能听朝臣意见。”
总之一无是处。
庄亲王爷一定没有想到,本来是在人前做做样子的自责竟然换来这个结果。
“庄亲王爷自责在先,朝臣也就没办法替庄亲王爷说话。”看起来像是皇上因八皇子悲伤过度殃及庄亲王爷,其实皇上说的句句是实情,庄亲王爷因此收敛最好,若是不能恐怕下次就不止跪在朝堂上被斥责这样简单了。
“还有你父亲的案子。”
陶正安的案子不应该和义承侯赵信一起审吗?薛明睿怎么会单独说起陶正安。
“提审赵信等人,不包括你父亲。”
容华一怔,怎么会这样。
薛明睿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托人去打听,只说是上面的意思,再往上只说没有你父亲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我想说不定是皇恩浩荡……”
容华立即想起在皇太后在宫中问她的话,难不成她那样回反而救了陶正安?
薛明睿伸出手来挽容华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你不要想太多。”
容华点点头。
“说不定过段日子也就有了消息。”
陶正安正五品的官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容华第二天醒来已经是辰时末,刚吃了早饭,就听锦秀进屋来道:“二老爷、三老爷、三太太都回来了。”
容华微微一笑,“我们过去看看。”
老夫人屋里,三太太已经掉了眼泪,“早知道会这样,我们说什么也不走了。”
老夫人带着东珠墨绿抹额叹口气,慈祥地看向三太太,“多亏你们走了,否则还不是要和我们一样受罪,我心里不免又牵挂一个。”
容华进了屋,三太太忙站起身去迎,“我正说着一会儿要去看你呢。”
老夫人也笑道:“快给少夫人抬软座去。”
屋子里的丫鬟急忙去拿了软垫,送容华坐在椅子上,三太太才又笑着道:“好在我们家又要办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