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本来能压制住,开始却耽搁了时间,加之矮桌上有倒出来的酒,炕上绫罗绸缎等物丰盛,又经风吹,一下子竟烧的一塌糊涂。
院子里的下人压制不住火势只得向府里呼救,其他院里的下人早已经看到浓烟都拿了盆凑上来。
瑶华匆匆忙忙逃去空屋里换衣服,湘竹去了半天才拿出了一套藕sè的纱裙,“屋子里luàn成一团,吹了东风,火烧到了内室,好在许多人在这才将火势压住了,箱笼却都湿了,我好不容易拿出这样一套。”
湘竹服侍瑶华去屏风后将衣服换了。瑶华半晌不说话,任延凤在外面醒了酒,进屋来劝瑶华,“是我一时喝醉了,这才……”又想到众目睽睽之下瑶华衣衫不整,“你放心府里没有人敢说出去。”却无论赔了多少小心瑶华都只字不吐。
只听门一响,有人敲门进来道:“大nǎinǎi,夫人请您过去呢。”
瑶华这才动了动眼睛,嘴角嗡动了几下,鼻窝一青“哇”地一口吐出血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事,她只当任延凤是个肯听她说话的,如何也不敢胡来,没想到任延凤听说薛家的事,几杯酒下肚,就要硬行尽丈夫之道。真要被毁了名节,她只能一死了之。
要不是为了打听容华的事,她也不会留任延凤在房里。老天真是不公平,她费尽心血只想求个一席之地却换来这样的结果。现在任夫人叫她过去无非是要将这些都算在她头上。
瑶华抬起头看一眼任延凤,这样的事想来男人是没错的,任夫人究起来不过说任延凤年纪轻心野了些,她就成了没脸的,这场火起来满府尽知,无论如何也没有了她的活路,瑶华想到这里一时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得咬紧牙关,闷着胸口那股气硬着昏了过去。
湘竹顿时luàn了手脚,任府的事渐渐大了,任延凤有“病”在身不方便在人前活动,一下子倒没了踪影”瑶华就被安置在空屋的炕上,足等了半晌任夫人才带着人来看。
容华眼见着帘子一掀,有官兵揪了个丫鬟过来看,“你说,那个是武穆侯夫人。”
容华刚看向那丫鬟,旁边的锦秀忽然迎上前去,“你们要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说着要去扯官兵手里的丫鬟。
官兵脸上已有不耐烦的表情,锦秀仍旧不肯退缩”拉起那丫鬟的手用力抢夺。
容华皱起眉头刚要上前叫住锦秀,旁边的chun尧猛然握住容华的手。
锦秀是为了让局面变得混luàn”官兵也就没有办法再去分辨这屋里到底有没有武穆侯夫人。
官兵早已经被一群婆子缠的恼怒,如今见一个丫鬟上来抢人心头怒意更胜,一把将锦秀推倒在地,瞪大眼睛满脸杀气从身侧抽出刀来恶狠狠地道:“我看你是找死……”,”
本想着拼了性命也要护着少夫人,谁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生命竟然这样的脆弱,前一刻人还在希望中,后一刻只能看着明晃晃的刀落下来就要将她整个人劈开。
“住手。”容华喊一声甩开chun尧的手。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锦秀死在她面前。同样是一条性命谁也并不比谁卑贱。
听得这刺耳的呼喝,那官兵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手这样一缓,旁边的婆子急忙去搀扶锦秀。
锦秀怔愣了只转头去看容华。
那些官兵也抬头打量,刚才说话的丫鬟虽然穿着和普通丫鬟无异,却有一双异常清澈的眼睛,面上的神情也并不慌张,尤其是刚刚那一声底气十足……不但如此,周围的丫鬟、婆子更是紧紧地护着她,生怕她有半点闪失似的。
那官兵手里的小丫鬟已经被吓得失了魂魄,那官兵刚yin狠着手上用力,还没开口bi问,那丫鬟就mimi糊糊地向容华喊了一声,“少……夫人……”
终究还是被认了出来。
外面传来徐大的声音,“快护着主子。”,一阵夹击的声音作响。
屋子里的婆子见少夫人这般看重下人,也涌出一股的精气来,拼了命地上前。
容华转头看了一眼吓的脸sè苍白的薛亦双。
屋子里的下人毕竟是少,就算闹了起来,也不一定就能顺利出去”况且薛亦娟还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眼见那些官兵又抽了刀,混luàn中刀剑无眼,她留下来薛亦双和薛亦娟也跟着危险,还不如她就冒险试一试将官兵引出这屋子……
那些官兵要抓她就不会真的下了刀子,容华心里这样思量还是低估了那些带着刀的官兵,刀刃上见了血,那些官兵便疯了一般,手上失了分寸。
眼见两只沾着血的手冲她伸过来,容华拿起了一交青便戳了过去。
那手被一丈青戳的生疼缩了回去,却仍旧不肯放弃,又复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