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认识耶律飞,但只看了一眼,周正便知道此人就算不是敌军主将,至少也得是个高级将领。
于是,他赶忙道:“绑起来!”
旁人想要动手,然而,鲁大壮早已将自己的裤腰带解下来了。
“用我的,用我的,人是我抓住的,你们可不能和我抢功啊!”
看着眼前这个咧嘴大笑的胖子,一众兵卒们也无比懊恼。
这天大的功劳,怎么就让这家伙给碰上了。
而就在这时,萧雄所率领的骑兵也赶到了。
来不及管耶律飞,周正赶忙指挥兵卒准备迎接冲锋。
对方是骑兵,跑肯定是跑不掉的,己方的体力也不足以再打一场遭遇战。
如今唯一的对策,便是撑住对方的一轮冲击,等援军到来,对方便会撤退。
然而,就在周正列好队伍,组成防御阵型的时候,萧雄所率领的骑兵,却猛然一个转弯,从战阵的另一侧绕了过去。
从内心来讲,萧雄肯定是想要凭借骑兵的冲击力,冲上一把的,但此时他麾下军卒的体力也到了极限。
冲进去容易,可一旦己方又被这些重甲兵卒纠缠住,等对方援军一到,自己这几千骑兵怕是也要被留下。
所以,他只是吓了周正一通,便绕路离去。
当然,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耶律飞已经被俘虏,不然的话,就是死,他也得玩命冲上一把。
萧雄率领骑兵远去,包围圈内的那一万名军卒也彻底没了希望。
在林业做出投降者不杀的承诺之后,这些辽军最终放下了兵器,选择了投降。
另一边,何必却已经和鲁大壮吵了起来。
“我要是我用袖箭把他从马上射下来,你能抓得住他吗?”
“袖箭?你绣花吧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他身上哪里有你的袖箭?特娘的抢功劳也得找个靠谱点的理由吧!”
何必绕着耶律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整圈,但却半点伤口都没见到,只是身上有些泥土,估计是从马上摔下的时候弄的。
“不可能,明明是我射出袖箭之后,他才落马被你抓住的,怎么能没有伤口?喂,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说,不然老子宰了你!”
耶律飞自然不可能理会何必的威胁,甚至他连看都没看何必一眼。
而鲁大壮在听到何必要杀耶律飞的时候,直接急眼了,他上前一步拦在何必面前道:“去你的,他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根本不是你的袖箭舍得,赶紧哪凉快那呆着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开什么玩笑,活捉对方将领,和杀掉对方将领,完全就是两个概念,真要是让他把人给宰了,那鲁大壮恐怕真的会和何必玩命。
楚杰、马元、余钟亮三人听说抓住了敌军主将,也顾不上打扫战场了,全都凑了过来开始看热闹。
此时的何必则欲哭无泪,他喃喃道:“怎么回事?我明明射中了,怎么一点伤口都没有?”
就在这时,收到消息的林业也赶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鼻孔朝天满脸傲气的耶律飞,问道:“你叫什么?”
耶律飞不语,一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姿态。
林业并未与之纠缠,而是对手下人道:“去抓几个投降的军官过来,认认人!”
此话一出,耶律飞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变化,似是愤怒,似是不甘。
而此时,林业已经不再看他。
“是你抓住他的?”林业对鲁大壮说道。
后者拍了拍胸脯道:“是俺!”
林业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干得不错,算你大功一件!”
“谢总兵大人!”鲁大壮赶忙鞠躬作揖。
何必闻言脸色更加悲苦,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看林业,又看看把嘴咧成荷花的鲁大壮,最终他也只得一声长叹。
“娘啊,您咋就把我生的这么命苦啊!”
另一边,周正已经从那战马的尸体上拔出了那支淬着绿光的毒箭了。
看着口吐白沫而死的战马,以及那乌黑发臭的伤口,再回想一下鲁大壮所说的过程,周正已然明了事情的真相。
当然,他也不可能去帮何必争功劳,毕竟,他虽然射中了战马,但人却是鲁大壮玩命抓住的。
接下来便是处理俘虏和打扫战场了,万余名俘虏绝不可能留在镇北关,林业紧急调派出一千骑兵,押送这些俘虏南下,准备交给朝廷,由朝廷划分他们的动向。
然后便是收拢敌我双方的尸体。
我方尸体,高级军官的暂时保存起来,有时间运回去。
一般军官和士兵的,找地方掩埋,再立个牌子,并将姓名登记造册准备上报。
至于敌人的就比较简单了,衣服脱光,有钱财的拿走,没有钱财的一把火烧了了事,剩余的骨头就地掩埋。
兵刃、战甲、粮草、辎重之类的全部运回城内,战马还能作战的养起来。
在此期间,林业让大部分军屯的屯长回到了各自的属地,让他们全力备战。
之前周正的分析确实不假,辽军只是前来试探虚实,挑衅生事的,并非要真正的进攻大乾。
但现在不一样了,在林业的指挥下,大乾一夜之间歼灭了对方数万人马,还将对方主将给俘虏了。
这就难保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不顾一切的大举进犯了。
所以,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当然,周正他是没放回去的,而是直接下了一道命令,让姜武暂代屯长的职务。
之前和周正争吵过的刘胜,也留在了镇北关。
这家伙倒也生猛,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他主动带着自己麾下的兵卒参与了战斗,并且斩获颇丰。
只不过,和周正相比,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当然,刘胜依旧不服,他认为,周正能立下如此功劳,全都是林业给了他三千亲卫军的缘故,若是自己手下有三千人,立下的功劳,绝不会比周正小。
对此,周正自然是懒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