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昊不动声色的从她手中拉回衣袖,唇边一抹极淡的微笑,仿佛没有听见她说什么,皱着眉头,用心的看着手下的棋谱,居然就这样把她给晾在一边。
这话说的仿佛是宗文帝和墨雪瞳有什么似的,极让人浮想联翩,这要是传到外面,墨雪瞳也不要做人了!还有谁敢娶墨雪瞳,五公主心思恶毒,不光是逞口舌之利,而且还是想破坏墨雪瞳的名声。
这种事既然是自己辩解,当事人也是越抹越黑的,当然五公主也不知道是风珏染特意让墨雪瞳进的宫,否则她也不会随意的胡言乱语,得罪表面上比她更骄横嚣张的风珏染,那位表面上就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宗文帝还偏疼着他,让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
“雪玉说什么话,这是个公主该说的话吗!”长公主的脸色蓦的一变,语气转厉,不悦的道。
五公主吓了一跳,愕然的望着一向静雅的长公主。
“瞳儿受皇上之召入宫本是为了你八哥之事,若如雪玉传言之意,就不怕惹来皇兄之怒,私自揣摸圣意,既便是你母后也不敢枉自为之。”长公主眼带戾色的冷笑一声道,那种目光极是冷洌,仿佛瞬间方才温雅如玉的长公主就换了个人。
五公主是真的吓了一跳,听清楚长公主话后,心里猛的冒上股凉嗖嗖的感觉,看着长公主极是冰冷的脸,她忽然想起有一次母后被斥的情景,当时她尚小,躲在母后的寝宫里,眼睁睁看着父皇的训斥着,一向高华的母后颤抖着跪在地上,狼狈的伏地,不敢多动一下,最后还被父皇警告拂袖而去。
为此,母后差一点连皇后之位也失去,那时候她的罪名就是枉自揣摸圣意,想到这个骄横的五公主也不由的瑟瑟了几分。
“姑姑,我不是……”五公主急的脸色发白争辩道。
“不管是不是,你要记住,你是皇室公主,维护的是皇室的体面,若你这个为女为臣的人,都敢说皇兄的是非,皇家的体面何在,皇兄的威严何在。”长公主淡冷的道,一脸的失望。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唤醒了五公主不好的记忆,想起宗文帝的怒火,她蓦的抓住白逸昊的手急道:“姑姑,我没瞎说,方才我跟表哥一起看到安平郡主从父皇的宫殿过来,表哥,你说是不是?”
她这时候寻求白逸昊的支援。
“五公主,看到安平郡主从皇上舅舅那里出来又如何?难不成,你没听宫人说轩王殿下可是跟郡主一起进的宫?”白逸昊淡然一笑,伸手去拿一枚棋子,正好错过五公主手中的衣袖,行动流水般。
“听说郡主棋艺了得,不若陪我一局如何?”他一手敛袖一手执棋,转向墨雪瞳笑着邀请道,完全不顾脸色惨白的五公主带着恨毒的目光落在墨雪瞳身上。
五公主天之骄女,是完完全全被他忽视了!
听得白逸昊的言语,五公主的双眸此时己经冰冷犹如寒毒,纂着袖中的长鞭,直想抽出来甩花墨雪瞳那张如月般美丽的小姐,一腔嫉恨怨毒全扑在墨雪瞳身上!自从见到白逸昊的那一刻时,她就喜欢爱慕白逸昊,可他一直对她不冷不热,不远不近,让她永远摸不着他的底。
但是现在,他竟然主动邀请另一个女人,主动对另一个女人言笑盈盈,这对五公主来说,是此生莫大的耻辱和打击,她暗中咬牙,连方才被长公主引起的惧意也一扫而空,眼中只有墨雪瞳娇颜如花的脸。
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品员的女儿,竟然敢跟自己做对,敢对表哥抛媚眼,勾引表哥,不就是长着一张狐媚的脸吗,她一定会让她好看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却也知道这时候不对机,脸上缓慢困难的露出些委屈的神色,转头看向长公主,己是笑靥如花。
“姑姑,方才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不敢了,望姑姑帮我隐瞒一二,我现在马上回去,就自罚禁抄写经文,为父皇祈寿。”说完也不待长公主说什么,竟是急匆匆的告退出去,只在转弯的时,狠狠的看了墨雪瞳一眼,冷笑一声出了宫门。
那个小贱人仗着一张勾人的脸,尽行些狐媚的事!看她不整死她!她就不相信表哥能明目张胆的求娶这个小贱人。
墨雪瞳这里被白逸昊拖住下棋却是一时走不了,心里暗叹,自己这是又被五公主嫉恨上了,目光落在白逸昊俊美的脸上,只觉得越发的闷气,若没有他,她虽然不能跟五公主成为好朋友,却也不会成为五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五公主方才走的时候的眼神,分明是恨极了自己。
这人,又想利用自己搅乱一池水,实在是危险之极。
“想不到郡主舞技琴艺高超,连这棋艺也是绝佳的。”白逸昊仿佛没有看到她眼底的郁结,拿起一枚白子轻松放入一角,悠然一笑道。
收拾起满腔的心思,墨雪瞳淡然一笑:“白公子过奖了,些些技艺不入大雅之堂。”
重生前,无尽的遗弃,让她不得不静下心来做这些,以求心的安慰;重生后,她努力要求自己做的更好,不管是什么恶劣的天气,她都会练琴练舞,画画写字,为了复仇,她可以做的更多,更好。
对别人残忍易,对自己残忍难,她现在完全能做到对自己残忍,这些些小事,真的又算得了什么!
白逸昊悠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了些审视,唇边俊美的笑容扬起,眸子却象大海般深沉,白子落下,轻声问道:“安平郡主可还记得当日送我的琴谱,果然是绝唱,太后看了很是欣赏,还特意问我是从何处得来,说这种残本,既便是宫廷里也是不多见的。”
墨雪瞳心中刹那闪过一丝光芒,一瞬既逝,手中的黑子仓皇落下,心中己千百个念头转过,半响才漫声道:“琴谱孤本本不多见,前朝一些孤本尽留在民间,俱说这些高雅之士平素也不愿入朝为官,实在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