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没想到陈昊会问他这种问题，他一个小老百姓，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不过平日所见几乎全是妖族，人族并没几个，像陈昊这样以人族身份混出名堂的更是闻所未闻。

“回大人，雪阳城当有妖族十多万，人族应有三万之数，这都是郡主殿下贤徳，下了不可滥杀的命令，否则人族的数目恐怕还要再少七成。”

陈昊没有指出其中的错误，继续问道：

“掌柜以为，妖族活着为了什么？人族又是为了什么？”

掌柜犹豫了下，然后似乎下了决心，回答道：

“在下经营半生，已无所求，只想小儿能安稳生活，不为钱财生计忧心，至于人族，不瞒大人，在下愚钝，实在不知，也看不明白。”

“所以就可以随意欺压辱骂，置人生死于不顾？还是掌柜觉得，人族就应该是奴隶，生死之数，都应在妖族的掌控之中？”

陈昊正襟危坐，不怒而威，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连一向冷漠的雪寒月都看得出神只是她和掌柜一样不知陈昊要搞什么名堂，这种话跟一个普通店掌柜说能有什么作用。

掌柜有些惊慌，这才想起陈昊是个人族，若是因此随意给他安上个罪名，他想反驳也是无力，虽然没有规矩要求妖族不能欺压人族，但同样没有可以欺压的规矩，只是人族从未有过权利，无力反抗罢了。

“大人息怒，小儿年幼，不识规矩，冒犯大人再先，一切皆是在下管教不严之过，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小儿，在下愿替小儿承担一切责难。”

陈昊没有理会已经腿软的掌柜，继续斥道：

“你也知道护着自家儿子，但可曾知道人族的生活如何？省吃俭用，落下一身病根，却连家都无法养活，为人子看母亲含恨而终，为人妻见丈夫伤痕累累，每一个看似完整的家庭，其实都已经支离破碎，他们，该当何如？”

“如今雪阳城来了许多外人，比起你们来他们所做作为更加过分，甚至连你们都会成为被欺凌的对象，就像你现在一样，我若想辱你，你又能做什么。”

掌柜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出话来，陈昊所言一点不假，有着郡主府撑腰，他在陈昊的眼里，的确和妖族眼中的人族一般无二。

“在下知罪，以后再不敢对人族有任何偏见，家中的奴隶从今日起也全部恢复自由身，愿意留下工钱加倍，想离开的也会得到一笔安置费，大人以为如何？”

“也好，带我去见你儿子吧，我找他还有点事。”

见陈昊不再追究，掌柜不敢怠慢，先一步去挑开门帘，待陈昊和雪寒月出了门才在后面跟着，一边指路一边表示忠心，唯恐陈昊还要与他儿子计较。

到了地方，开门的是林易，比起半个月前气色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看到陈昊如今的打扮，自知两人已是云泥之别，当即就要下跪行礼。

陈昊一把扶住林易，像以前那样捶了几下他的肩膀当作打招呼的方式，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笑骂道：“半个月也没见你来找我，所以我就来看你了！”

“你还是小天吗？”

“废话，你结婚前跟我睡一起的次数可比你娘都多，我是真是假你还能分不清楚？”

“那就好，看在还有别人的份上，就不把你半夜饿得啃我脚的事情说出来了，话说你小子是真行，给咱们人族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