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想起南宫翎羽的话,她想让他成为一个男子汉,不需要顶天立地,不需要铁骨铮铮,只求问心无愧,但是他不一样,他不求顶天立地,但求比她和她们高一点点,他不要铁骨铮铮,只要能撑得起他们未来的家就足够。
含霜愈插愈深,陈昊不止一次地喷出大口的血来,银儿早就躲进雪晨星的怀里,不敢去看陈昊的模样,唯有雪寒月纹丝不动,陈昊与她目光相对,竟然从中看到了鼓励。
灵气聚集在伤口处,前仆后继地去修补它们已经认可的家,直至自身湮灭,然而外界的灵气依旧在不停涌入,一生一灭之间,所有的痛苦与折磨全部施加在了陈昊的身上。
雪寒月把自己的另一只手腕塞进陈昊嘴里,怕他咬伤自己导致失血过多,这个过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在等待一个可以用自己灵力介入的时机,想要不损伤陈昊的根基,就只有痛苦而漫长的等待。
陈昊死死支撑着宛若被撕裂的身体,他不想放弃,和雪寒月所想的一样,保住性命并不难,但要保住修行的根基,他就必须要支撑到雪寒月出手。
隐约之间,陈昊听到了歌声,那声音纯朴自然,却又十分的勾人心魂,使他忘却了疼痛,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死的边缘。陈昊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并非接触最多的南宫翎羽和雪寒月,而是当初在花谷中见到的那个白衣身影。
置身绝境的陈昊,好似又触到了那道无形的墙壁,手掌拂过,墙上已有了几处细小的裂痕,他所听到的歌声也正是来自墙的另一面。
哪怕只有歌声,依旧是无比的亲切,一时间让陈昊忘记的身体的疼痛,而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一股力量从星银当中悄然钻进他的身体,所过之处,失控的灵气尽被安抚。
那股力量如同王者一般,不止帮助陈昊控制住了体内的灵气,更是指挥着余下的灵气,在经脉与血肉之间重构了一组新的脉络,与原本的经脉在小腹的位置相接。
做完这一切后,陈昊身体里的灵气已经消耗了七七八八,剩下的有两组经脉共同分担,已经不足以再造成威胁,那股力量也随之没入含霜当中,被雪寒月紧握着的含霜瞬间从陈昊的胸口脱离,带出一团飞溅的血花。
雪寒月抹去额头的香汗,不可思议地看向陈昊,还有突然失控的含霜,她一直观察着陈昊的情况,那股力量的作为她看得一清二楚,能让灵气臣服,帮人重构经脉,都是她闻所未闻的事情。
含霜被那股力量占据,发出强盛的翁鸣,雪寒月与含霜相伴了十多年,自然能够感受到它的兴奋,比起杀人饮血的饥渴,那是种无与伦比的狂热。
“没事,就好…”
雪寒月抓住已经平静下来的含霜,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她不善言辞,也不会照顾人,等陈昊醒了肯定要说很多话,还是交给雪晨星比较好。
陈昊并不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只感觉到自己距离那面墙愈来愈远,无论他怎样呼喊,都没能再次触碰到它,他有预感,那面墙的背后,一定有着对他至关重要的东西。
“爹爹,银儿要抱抱!”
陈昊轻轻一挣,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就碎成了好几段,银儿趁机高高蹦起,刚好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但却好似没有重量一般,或者说是陈昊自己经过刚才的意外,已然如同脱胎换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