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尼尔下达命令:“全军阵线收缩,没有巩固的要塞全部舍弃,最大限度地缓解物资荒带来的影响。”
“由我以身作则,高阶魔法师、执政官配给减少为原本的一半,将有限的食物供给给普通魔法师和民众。”
“全员静默两个月至秋收时分。”
前两个命令来蒂西亚都能理解,但即便整个风暴领完全进入防守状态,粮食也不会多一分,现有开垦田地的粮食产量绝不可能满足所需,这样做只会深陷泥潭之中啊!
泽尼尔把手轻轻放在来蒂西亚的肩膀上:“我们需要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比方说塔妮亚与学派的问题有了新的变化,又比方说外交上的对话能为我们带来一些转机,海上航路的又一次补充等等等等。”
兼管后勤的来蒂西亚虽然深爱着泽尼尔,但此刻她不得不深呼一口气,提醒:“陛下,如果两个月时间没有等来变化,那么风暴领很有可能慢性死亡,任由塔妮亚掠夺即战力。”
“我知道,所以我还需要你做另外两件事。”
泽尼尔自信地负手而立:“其一,做好秋收后立刻奇袭梭伦的准备,我们要以战养战,一鼓作气打入王都罗德米尔。”
来蒂西亚浑身一颤,泽尼尔脸上强横至极的自信让她没来由地认为这个疯狂的举动充满了可行性。
“我的妹妹都能如此疯狂,我为何不行?既然她为了赢愿意赌上一切,那么我也可以。”泽尼尔冷哼道,“她想要吸我的血,那我就吸父亲的血,让我们都把自己的筹码,摆上赌桌吧,剩下的,交给勇气与命运!”
“是的陛下!”这就是来蒂西亚愿意追随泽尼尔的原因,这个男人永远能从逆境中窥见胜算,并怡然不惧地押宝,而事实总会证明他的判断是如此英明。
“第二件事嘛……秋收开始后,让人在全风暴领吹风,就说,我们也愿意为觉醒者提供庇护,并愿意拿出更多的知识赠予他们,以供他们学习、成长。”
来蒂西亚带着深深地震撼离开了,她的脑袋已然麻木,走出营帐时险些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
泽尼尔再度回到了沉思之中,他低垂着头,眼睛中流淌着深邃的光。
“我隐约觉得,这么做,是某人乐于见到的场面……我的选择尽在他的预测之中。”
……
……
“啊嚏!”
“阿嚏!”
小木屋内浓烟滚滚,三团煤球的喷嚏声此起彼伏,身影很快便被烟尘所遮挡。
不敢在满是危险药剂的木屋内动用魔法,路禹和塞拉只能不断的挥舞着触手,驱散周围绿油油的迷雾。
晃荡着手中药剂瓶的路路飘向高处,兴奋地大喊:“锵锵,大功告成!”
这一回药剂没有呈现出“那么代价是什么呢”的危险色调,半透明荧光蓝的清澈药液至少像是个能够入喉的解药了。
“真的成功了吗?”有了之前药液入喉心作痛的经历后,塞拉抗拒地把两根触手没入桌子,直哆嗦。
“经过我苦思冥想,上次的药液之所以失败,还有一点原因在于空间内魔力不足,所以……”
路禹和塞拉直接怼到了路路脸上。
骤然间被脸贴脸让路路发出了不知所措的声音:“怎…怎么了?”
“你又想搞燃爆?”两人异口同声。
“怎么会,这一次只需要稍微满足一点富魔的基准即可,我已经搬来了充足的魔法晶石,只要在饮用药液时同步释放出晶石内的魔力,沐浴全身,我们就能恢复原本的身躯了!”
虽然将信将疑,但在魔药这件事上路禹和塞拉也只能听路路摆布,毕竟他们也找不到更优秀的药剂师来破解当前诡异的情况了。
临时新建的木质小屋内,地面已经按要求刻画好了魔法阵,撒上了一水湛蓝的魔法晶石。
三只煤球进入其中,先是检查了法阵节点,而后确认了魔力的充裕程度,一切准备完毕后,路路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器皿分发药液,三人一饮而尽,并同一时间以魔力点燃脚底下的法阵。
“感受到了吗,来自身体内正在游走的澎湃魔力,那灼热的浪涛正在拍打着我们的胸膛,波涛汹涌!”路路激情地挥舞着触手,忘情地描述着饮用后的感受。
这番完全能对得上号的反应令两人欣喜若狂。
“啊,魔力正在滋润我们的身体,洗去我们的塑形外表……我们的肉体将会在法阵的影响下显露,重返旧躯壳!”
“等等,等等!”路禹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我的身子怎么越来越烫,法阵为什么好像是粘住我的身体,我动不了了!”
“不是法阵,是水晶逸散的魔力与我们的躯体共鸣了!”塞拉叫了起来,“该死,路路你没想到药剂对不同塑性躯体、以及魔力的共鸣效果不同吗!”
“???”
路路满头问号,可还等不急她说些什么,一声闷响炸响。
这次威力不大的爆炸甚至没能让小木屋倒塌,却让整个木屋内刮起了一阵狂风,三只煤球晕晕乎乎的随风旋转,就这么昏了过去。
守候在不远处的魔药学徒连忙上前拆掉木屋的门,将不算浓郁的魔力全部外泄,然后他们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皮糙肉厚的三只煤球完全没受伤,骂骂咧咧地飘了起来,但突如其来的拉拽力却让每个人都一脸茫然。
“路禹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滚开啊!”塞拉大喊。
“你别动,别动,好疼啊,我们怎么粘一块了!”
试着抽动自己身体逃离路禹的塞拉勐然发现自己像是带上了两个巨大的负担,无论怎么甩都甩不开。
在学徒提供的镜子中,她赫然发现……煤球合而为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