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感谢老师哦,这是老师应该做的。”路禹耳边仿佛听到了凡妮莎如此笑着说。
“现在冲锋吗?”路禹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
机会难得,三人在场,老师也以一个外人的身份点破了一直以来两人都未曾主动提及的那层暧昧……
心脏怦怦直跳,毫无恋爱经验的路禹开始深呼吸,因为紧张有些缺氧的大脑需要更多的血液……
“不能冷静…一口气a上去,然后这就抢先一步把路路抱在怀里!”
虽然因为缺氧头有些晕,但是路禹还是站了起来。
路路和塞拉的视线立刻投了过来。
“他想抢跑!”
知道路禹要做什么,塞拉紧张了起来,她的手在颤抖,呼吸变得急促,虽然还没酝酿好话语,塞拉也站了起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交错的瞬间擦出了火花,彼此各不相让的两人一咬牙…
“紧急通讯!”
米来拿着通讯凋像推门而入,一股清新的风吹进了室内,三人间旖旎暧昧的气氛顿时消去不少。
路禹和塞拉有些无力的长叹一声,不明所以的路路转过身,好奇地问:“紧急通讯,谁的?如果是诺埃尔,就告诉他,我们不要那群异族美少女,已经让人亲自带队送回,衣服不错,我们留下了,建议他下次多送衣服。”
对于诺埃尔夹带私货的行为,路路十分不满,尤其是送来的每个异族美少女都比她高,比她更能体现波澜壮阔的大好河山……
“是路禹大人的朋友,罗耶。”
积蓄力量,做足冲锋准备的路禹突然被打断本来感觉十分疲惫,但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他来了精神。
自浸染灾厄开始之后,路禹便与罗耶完全失去了联系,所有的消息均石沉大海,令他一度认为罗耶没能离开浸染遍地的辽阔北境。
想到这位有着一些朴素理想主义情怀的青年,路禹总是会对他产生一些认同感,因此在浸染灾厄结束后,他立刻又利用凋像进行联络,可依旧没有应答。
逐渐开始接受他已经不幸逝去事实的路禹大喜过望,一把接过凋像。
“路禹,我的朋友,你还好吗?”
……
……
正在挖掘的埋尸坑中,一具具随着暖春到来开始解冻、发臭腐烂的尸体被已经麻木的人抛入其中。
这群来自不同种族,有着不同身份的人起初还会为这些可怜、无辜的死难者虔诚祷告,以安抚他们也许永远无法合上的“眼睛”。
但伴随着尸体被从四面八方运来,庞大的数量压垮了他们,对于这些死难者最后的一丝尊重便是尸坑被堆满的最后,所有人机械的默念着自己所信的神明,而后一把大火,将这连神明都不忍直视的丑陋与悲伤付之一炬。
鹰身人中的幸存者捻起一片新叶,吹起了空灵缥缈的草笛,黑烟随风远去,消散,悠扬的笛声一路相随。
穿梭在忙碌的焚尸人中,罗耶所到之处,工作的人都会抬起头,麻木的眼神中也短暂地闪烁着一丝光彩。
罗耶轻拍他们的肩膀,却没有说更多的话,他捏着手中的凋像,继续发送着信息。
“浸染期间,你一定向我发送了不少信息吧,可惜啊,我一条都没能接收到,北境这里,糟透了……”
“夏蕾姆最近不太愿意与我说话,无法与你打招呼,我替她向你报个平安……”罗耶声音颤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站在小山丘上,眺望一口口正在燃烧的“锅炉”,罗耶面无表情,只是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笑,但却与哭无异。
“我听闻了你的事迹,暴食者、召唤模板,就连北境中也有不少人得益你的康慨得以存活,你的优秀总是让人出乎意料,但是又觉得合情合理…”
“所有北境沦陷后艰苦反抗的勇士,永记你名,你的善良与功绩长存我心。”
罗耶顿了顿,把玩着凋像,斟酌再三,继续说:“虽然未曾亲眼见到你暴打那些面目可憎的学派,但是我仍旧钦佩你的行为,你总是给我一种做事前早已将所有的可能与退路想好的感觉,就像是我曾看过的那些童话书中最伟大的智者。”
“我的朋友……我正在做一些事情,一些我觉得正确的事情。”
一位满脸血污的骑士拿着几颗人头,带着几位嘴被堵上的俘虏来到罗耶身边,罗耶瞥了一眼,冷冰冰地转过身,轻轻挥了挥手。
“按照以往的处理方式吗,罗耶大人?”
“愿意加入的,给予他们武器,不愿意的……火,还可以烧得更旺盛一些。”
直至那些“呜呜”声远去,罗耶才再次发送信息。
“梭伦正在迎来一场剧变,而我不想只是看着……也许你并不相信,但是这个国家,原本并不属于狄维克家族,而应该归属一个光辉的群体。”
“数百年前,它走错了道路,如今这片土地上人民遭受的苦难皆是那场错误的延伸,我已经目睹了太多的扭曲与悲剧,事到如今,作为知晓真相的那个人,我有必要站出来。”
“泽尼尔、塔妮亚,也不在乎再多一位,你说对吗?”
“雪怪说得对,既然这片土地已经无药可救,那么就不会有更糟的事情发生,任何可以窥见可能性的选项都该被勇于尝试,即便战火会摧毁那些无辜被牵连者的家园,但……单纯的善良,也许真的无法保护任何事物。”
罗耶僵硬的脸上有了笑意,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注视着燃烧的烈火:“你会理解我,支持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