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是枫叶的红,而不是汩汩流动的血液。
绿是一只只跳动的、可爱的丛林史莱姆,而不是腐败与剧毒。
笨龙如家猫般懒洋洋地躺在空地上,享受着暖和的阳光,过于安逸使得他张大的嘴巴不断流出黏答答地涎水。
大量的小狼抱住了笨龙的尾巴,这根大号的逗猫棒无意识地晃动,动作轻而缓,被晃得摔下车的狼宝宝们不服气的又扑了上去。
白狼时不时献宝一样飞速从远处冲来,或是叼着一只野兔,或是带回来一窝田鼠,惹得茱蒂丝尖叫连连…
很难想象坚毅的冒险者们会被一群田鼠吓得花容失色,倒是咕噜表现得极为淡定,她揪住一只田鼠的尾巴,认真地说。
“这些孩子,也许可以用来炼药。”
时刻做着跟血族大战准备的罗耶将心中的刀放了下来,看到夏蕾姆露出染发后在镜子前端详自我时的灿烂笑容,罗耶也笑了。
狩猎结束后,罗耶会和沃勒躺在领地附近的山岗上,嚼着草根,聊着领地内发生的一切。
也许是路禹两只打架的水母。
呃,仔细想想,那不能称之为打架,因为暗水母总是被光水母箍着脑袋按着敲打,每每暗水母吃了亏都会用面片似的触手扒拉着路禹的肩膀瑟瑟发抖。
也许是咕噜女士房间传出来的炸响。
夏蕾姆和咕噜灰头土脸地从房间里走出,塞拉进去后则是轻描淡写地表示“还好,至少没把房顶掀了。”
罗耶似乎见证了领地内新规定的诞生——禁止在多人居住房屋内炼药
咕噜将所有的炼药工具搬到了一件小木屋内,用塞拉的话说,这种木屋随便炸,好恢复。
山岗上吹拂的风带来了远处果实成熟的香气,忙里偷闲的罗耶惬意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从未获得过的安宁。
他觉得自己是个纯粹的冒险者,而纯粹的冒险者不需要家,他们更像是蒲公英,随风翩然而起,至于在何处落下并不重要。
把一切都交给风来决断,这是属于他们的自由。
纯粹与自由则有代价,飘忽不定的他们永远没有归属感,掌握他们命运的微风被更为强大的潮流所搅动时,他便无可避免地要陷入进去。
六柱、贵族、梭伦,都无法系住罗耶,见得越多,越不想成为父辈那样的人,但罗耶也不知道该怎么成为先祖那般闪耀的人物。
他迷茫过,也挣扎过,更奋力地在内心深处怒吼过“这片土地病入膏肓”的话。
短短数日,罗耶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他与夏蕾姆这两根蒲公英似乎找到了一处远离喧嚣与狂风的僻静所在,这让从来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的罗耶难得地产生了一丝眷恋。
路禹曾说过,他不喜欢和贵族们打交道,远离他们,过自己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当时的罗耶不曾想到,路禹这么快便在践行自己说过的话,他与塞拉的爱巢已经在构筑,很快就将搭建完毕。
教国无法束缚,梭伦触之不及,只要解决了血族的麻烦,这里便是他们的乐土。
“也难怪塞拉会选择路禹…”罗耶喃喃道,“从来不与教国其他人交流,无法被配合地神选大人…其实是个孤独的人呢。”
“也不知道路禹是怎么俘获塞拉神选的心的?”
塞拉的房间内光芒闪烁,光辉化身的信息让正在规划城堡布局地塞拉一怔。
光辉化身将要进入领地内直接传达来自劳伦德的消息。
而另外一条消息则是…
“梭伦皇帝要亲自安抚奇维塔地区的民众,出行日期定为丰收庆典之时?”
短短一行字,能解读的东西实在太多,以至于塞拉愣了许久。
被喊来的路禹阅读完信息脱口而出:“这是奇维塔地区的矛盾压不住了,还是梭伦皇帝以出巡震慑不安分的边境领主?”
完全一样的第一想法让塞拉揉着耳朵开始踱步:“我倾向于后者,奇维塔的松鼠人基本投降,而且新上任的领主是皇帝的心腹,他所实施的一系列策略已经稳定了局势…看来梭伦皇帝很不满意某些人的表现啊。”
“魄力还挺大的,要知道帝国边境的梭伦子民这些年过得可不怎么好,他这次出行是给这些人一个宣泄的空间,没准还要处置一些自以为远离权利直接辐射区域就可以肆意妄为的领主。”
“我看信息上,梭伦皇帝还带上了诸多子嗣…这架势啧啧,言传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