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越捡越多,背包越捡越鼓,路禹和须臾慢慢悠悠地打扫着沿路的战场。
起初大家还保存实力以应对飞龙,可不知是哪只队伍率先找到了飞龙并予以重创,自此,怒火山嵴的淘汰赛进行的如火如荼,足足两天时间,路禹见到的冒险者小队都在厮杀。
守宫的火焰将一个举着刀向路禹冲来的冒险者烤成了焦炭,大碗用岩石凝聚的双手捏碎了一个又一个小看它的冒险者的大腿与手臂。
秘银不到的冒险者在两个塑形元素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须臾现在热衷于搜索战利品,比起到处砍人,这种收获地感觉更令她迷醉,路禹觉得回去之后,她和西格莉德一定很有共同话题。
“又有魔法波动,快走快走!”
刚刚搜出几枚银币的须臾眼睛发亮,扯着路禹的手就往前冲。
守宫和大碗还在处理尸体,转头看见自家召唤师没了,互相对视了一眼,连忙追了上去。
密林中的一块空地上,十几名冒险者组成的小队将一男一女团团围住,队伍中地魔法师已经为所有的队员提供了魔法护盾。
准备齐全,以多打少,二人组已经在劫难逃。
透过林木的缝隙看到这一幕的须臾开心地挥舞着手臂:“打,使劲打!”
“嗯…你这是要去干什么?”须臾看见路禹继续向前走,不解地问。
刀出鞘,二人组中的男人松开了女孩子的手,如离弦之箭飞速抵达最近的一个冒险者身边,自下而上挥动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切割开了对方的手臂,在断臂未曾落地的瞬息间,半蹲,压低身姿,收刀,而后…拔刀!
殷红的血液在半空中泼洒出一道弧,头颅在地上滚动,眼睛仍未闭合,惊骇的表情已然定格。
快…太快了!
虽然路禹能够捕捉到男人出手的每个细节,但若是男人以同样的方式对自己出手,路禹不觉得自己能躲过。
“这就是媲美六阶魔法师的水晶级武者…”
男人冷冽地目光骤然间移动到了路禹身上,杀意瞬间收束,他先是惊讶,而后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自己能对付。”罗耶大声喊道。
“确定?”路禹问。
“暴食…路禹阁下敬请见证…这便是武者的力量。”
位于冒险者队伍最后方的三名魔法师已经出手,罗耶脚底的地面剧烈地颤动,泥土飞扬,一只土黄色的手掌于他身后探出。
罗耶头也不回,随意地挥动手中长刀,那双能够碾死他的手顷刻间齐整地裂成两半,借着扬起的尘土,罗耶急速前行。路禹每次眨眼,罗耶就会如同瞬移一般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另一个位置。
想要保护魔法师的冒险者们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三名魔法师便被拦腰斩断,在斩击的那一刻,路禹似能听到罗耶手中刀刃发出的啸叫声。
被罗耶的表现吓破胆的冒险者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呆站在原地,打着瞌睡的夏蕾姆身上。
“卑劣的家伙!”须臾发现这群人打算劫持夏蕾姆,飞身而出。
罗耶将刀归鞘,怜悯地摇了摇头:“死在我手上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头一点一点的夏蕾姆似乎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沉重的眼皮艰难地睁开,碧蓝的童孔释放着骇人的幽光,与郁郁葱葱的森林十分契合的绿色长发无风自动,张牙舞爪。
须臾,大碗,守宫全都被吓得怔在原地,庞大的魔力山崩海啸般席卷而来。
须臾寸步难行,浑身颤抖。
“呜呜呜…”大碗将自己扎入大地,与大地连为一体。
守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怜的她在魔力袭来的一瞬间便被吹得飞了起来,没落地就失去了意识。
冲向夏蕾姆的冒险者全都被无形的力量攥住,一点点漂浮向半空,随着魔力的绽放,他们的身体开始诡异地扭曲,头颅翻转,四肢断裂,一阵阵血雾在半空中绽放,那是人体气球膨胀到极限后释放的礼花。
罗耶目不转睛的盯着路禹,生怕路禹被夏蕾姆吓到。
“面不改色,古井不波…被塞拉看中的你,果然不容小觑…”罗耶忍不住赞叹。
路禹快要窒息了,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意识似乎离开了躯体,直到此刻方才回归。
“这是什么啊…”
霍古为了解除路路的封印曾经释放过的魔力潮也不过如此吧…霍古是巨龙,身体内能储存的魔力远比人类要多…夏蕾姆真的还算是人类吗?
完成这一切,夏蕾姆再度闭上了眼睛,四周重归寂静,路禹隐约能听到夏蕾姆瞌睡时发出的鼾声。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罗耶牵着夏蕾姆的手来到路禹面前,“暴食…路禹阁…路…”
路禹听着都觉得累,摆了摆手,抢先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也是为了飞龙狩猎委托而来?”
罗耶回头瞥了一眼夏蕾姆,发现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于是贴心的为她整理起来:“夏蕾姆的奇恩家领地距离蓝盔城不算太远,我陪着她回家的途中正好听到了屠龙委托,觉得很有意思,就特地过来凑热闹了…不过令人生畏的飞龙尚未见到,沾染同伴鲜血的恶人倒是见到不少。”
须臾绕着夏蕾姆晃来晃去,这让罗耶不由得笑了起来:“须臾小姐,你想要和夏蕾姆玩玩嘛?”
须臾连连摇头:“尸体你们还要吗?”
罗耶呆住了,他的视线刚触及到路禹便触电一般挪开,而后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如果你们有特别的想法…我可以带着夏蕾姆先离开。”
眼神太奇怪了,路禹觉得不对劲。
等一下…
暴食者…尸体…
路禹冷汗直流。
“别吧…不会想得这么离谱吧!”
两人的视线交汇,罗耶打着哈哈,努力避免尴尬。
这下实锤了…须臾你真是会来事啊!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须臾只是想要去翻他们兜里地战利品和遗书。”说罢,路禹立刻把背包打开,露出一封封染血的遗书。
罗耶更尴尬了,不过他倒也实诚,满怀歉意地说:“我由衷地向你表示歉意…刚才有那么一瞬,我想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冒犯你了…”
路禹连连摆手:“没事,你能理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