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药剂的使用者雾妖在雾中起舞,其余的人都对这个不断冒烟的药剂持怀疑态度,哪怕是尝试稍微有些缺失的须臾也知道冒烟的不是什么友善的玩意。
“咳咳咳…路路,要不你到我的屋子里炼制吧,炸了也无所谓,教国建造速度很快的…咳咳咳!”塞拉说。
路路抬起头斜了塞拉一眼,然后继续调配药液。
浑身包裹在浅绿色的雾气中,药液时不时发出“噗噗”的声响,并绽放出短暂而明亮的光,将路路的身影拖拽得扭曲…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路路都不像是个好人。
“在这里就挺好,在你家里炼制,教国的人或多或少会察觉到什么。”
路路不想与塔妮亚见面,回到梅拉大陆之后,在这里行走的回忆时不时会涌上心头,一去回应便会想起昔日与塔妮亚相处的点点滴滴。
不想给塔妮亚任何解释的机会,现在的她已经有了路禹,塞拉,西格莉德,笨龙还有雾妖,而且与大家的相处让她愈发明白,朋友到底是什么样子。
路路面前的容器中耀眼的绿光频闪。
须臾立刻护在了路禹身前,塞拉则是把西格莉德挡在自己身后,就连雾妖也是一熘烟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待到光芒消散,雾气散去,众人这才伸长着脖子张望。
路路站在原地,娇俏的小脸通红,捏着玻璃杯的手不住地颤抖,眼神里也满是羞愤之意。
“你们几个…什么反应啊!”
“你听我解释,这就是身体的正常…”
“我不听,我不听,我的事故率那么低,你们就不能稍微相…”
绿色的光死灰复燃,靠近桌子的路路立刻为自己张开了魔法护盾。
当发现这只是药剂融合的正常反应之后,路路发现所有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身上的护盾。
还是塞拉给了路路台阶下,她主动打破尴尬,说:“教国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松鼠人在奇维塔地区连续受到了两次重创,两个粮食重城相继被攻破,随后松鼠人与梭伦先锋军的战斗也以战败收场。”
路路把药渣处理好,让西格莉德端走。
“奇维塔地区的松鼠人战力一向不高,这个战况不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追击松鼠人残兵的一百轻骑兵全军覆没。”
路路一愣:“轻敌冒进,然后中了埋伏?”
“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根据现场的交战记录,这一百轻骑的对手似乎只有一人,这个人是一个魔武者,冰属性魔法配合上随手捡来的松鼠人长枪将所有轻骑尽数斩杀,手法干净利落,效率极高,轻骑兵们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时就已经被清场。”
路禹问:“如果是你们两个,能做到吗?”
路路思考片刻,摇了摇头:“得看这群轻骑的战斗经验和个人实力如何了。”
“参差不齐,队伍中有历战老兵也有稚嫩的新兵,但是整体战力在四阶左右。”塞拉说。
“对我来说,不简单,但是可以做到。”路路说,“所以,这个魔武者是一个至少七阶的人?”
“种族不得而知,但是他的实力确实惊人,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是,后来的骑兵察觉到异样赶到时,现场魔法残余十分惊人,奄奄一息的轻骑兵告诉他们,那个人完全没有施法动作,只是轻声说出魔法名字顷刻间便会有强大的魔法在他们身体上炸开。并且…他出现时,周围格外的冰冷,呼吸都会疼。”
“在轻骑兵咽气之后,梭伦的部队果然在附近发现了挂了霜的叶子,已经被冻死的植物,整个区域寒气森森。”
路路的神情逐渐凝重。
“没有施法动作,所有魔法调动都是瞬间形成,走的还是言灵的形式,但是威力巨大。范围巨大的冰属性魔法,覆盖区域内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他还帮助了松鼠人?”路路喃喃,“奇维塔地区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魔法师了?”
“我以为你知道些什么才来问你的,梭伦的指挥官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魔法师震住了,担心继续追击会发生高阶魔法师对战,因此暂时停止了进攻。现在有人认为掩护松鼠人撤退的他就是当初在奇维塔地区杀死贵族与梭伦特使的神秘武者。”
地下室的铃铛摇晃,这是看门的笨龙在告知他们有人到访。
塞拉回到房间中,接待了戴维德派来的密使,而密使带来的消息也让塞拉悚然一惊。
“消息确认过了?”
“已经确认,梭伦在奇维塔地区的魔法师已经开始抱团,不再单独行动。”密使连忙说。
送走密使之后,塞拉急匆匆地来到地下室,把密使的信息告知了路路。
“你说那个人顷刻间就杀死了三个五阶的魔法师?”
“每个魔法师心脏都被长枪贯穿,贯穿位置被冰霜覆盖,而且三个魔法师死亡姿势都是跪姿。目击者称,这个人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金属盔甲,身材魁梧,宛如一头巨兽,梭伦健壮地军士与之相比都显得是个小个子。”
平心而论,杀死五阶魔法师真不是什么难事,路路和塞拉想要对五阶下手,也就是挑选合适魔法,然后发挥水平看心情的事。
这里的关键问题是,这个人特意把尸体摆成了跪姿,算是承认了自己在为松鼠人复仇…可是他到底是谁?
与松鼠人有关的强者路路都思考了一遍,根本找不到一个愿意冒着被梭伦牵连的风险出来与大军针锋相对的狠人。
“身材魁梧,体型巨大,这么明显,梭伦的军队追不上吗?”
“消失在雾气当中,他们是这么描述的。”
……
……
朦胧的雾气中,银白色盔甲每一枚甲叶子都在反射着魔法的光亮,隐匿于雾气中的长枪横扫,梭伦的斥候如同被炮弹命中,被拍得倒飞,重重地砸在树上,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流出。
五脏六腑错位,自知命不久矣的梭伦斥候瞪着猩红的双眼,似乎是想要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
凛冽的寒风骤起,无情地夺取着他残存的生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长枪贯穿了斥候的心脏。
“辱梭伦者,必亡!”斥候竭尽全力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比他要高大的银白色人影沉默着,随后他轻轻折断斥候的双腿,将他摆跪倒臣服的姿势,并将斥候的佩剑插入他的嘴中,用力的旋转,搅动。
听着渐渐靠近的马蹄声,雾气升腾,包裹住他的身影。
梭伦骑兵赶到了现场,人影全无,死尸一地。
十三名斥候无一幸免。
而这里距离梭伦先锋军营地仅仅只隔两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