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似乎就是料定陈淮生不会那么做,才如此大方坦荡,反倒是让陈淮生做难了。
最终陈淮生还是同意了宓少华的条件,但要求在晚间就必须要把这些地图和消息情报送到。
宓少华很守时,夜里就把陈淮生需要的东西送了来,而且还很主动地提出了一些建议。
比如西苑现在实际上比东苑防守还空虚,因为原本镇守东苑的西唐李氏族人紫府凝魂上境真人李擎空因为其侄儿李烨筑基九重此番也想借机来试一试北邙秘境,所以要去帮忙在一旁协助。
李烨据说在阿房秘境中三度冲击紫府都未成功,这在当期的筑基巅峰中也是颇让人意外,所以极为沮丧,这次听闻北邙秘境崩陷,自然是想要来换一个秘境尝试,也许就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当然西唐那边得到消息来的人不少,不仅仅李家,独孤家,元家,长孙家,宇文家,韦家,这些八柱国十二帅中的门阀均派出了强有力的人物来参与这一场能够搅乱大赵内部的盛会。
哪怕这秘境历练未必能占到多少便宜,但是北邙山中的灵物一样不少,玄黄神壤和青木神根一直是大赵把持,若是能从中夺取一二,那也是天大的好事。
所以如果要想在西苑里搞事情,也得要防范这些西唐门阀中人,他们虽然入了北邙,但是未必就对秘境有太强的欲望,一旦发现西苑被袭,肯定会马上掉头赶回来,这里边时间和分寸就需要拿捏好。
烛光如豆。
看着摆放在桌案上的地图,碧蛟元君和熊壮也都是仔细察看,陈淮生则在认真地品读着相关的情报。
不出所料,西苑和东苑都各自只保留了一名紫府真人。
再怎么着紧北邙秘境的事儿,华林园这边也不敢彻底撒手,留着一名紫府真人坐镇,而且随时和北邙那边联系着,一旦有变就示警,让北邙那边增援过来,一般情况下也来得及。
“我觉得还是先动东苑。”碧蛟元君反复察看了几遍地图,一字一句地道:“玄武池和流觥池相连,距离不足三里,如果先在流觥池攫取赤鲫,半盏茶时间就能赶到玄武池里捞几条元鲑,假设李定西是驻守在姮娥峰上的寒露馆里,得知我们在流觥池动手,往流觥池赶,那个时候我们应该已经转向玄武池了,他在往玄武池扑过来,我便可以在这里伏击他,给他致命一击,……”
李定西只是一个紫府蕴髓上境的紫府,如果被碧蛟元君伏击的话,几乎可以肯定,绝无幸免。
如果说对赵家这边的紫府真人,陈淮生还稍微有点儿顾忌,那对西唐李氏,那他就毫不在意了,杀了便杀了。
碧蛟元君精瘦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如果他在藏冰室里驻留,那就更简单了,我们在流觥池捞取赤鲫,他赶回来,我直接就在临危台下边把他做了,总而言之,只要把他调动起来,让他无法在阵法阵眼所在发力,那诛杀他就易如反掌,……“
陈淮生和熊壮都是翻白眼。
易如反掌那也只是对你而言,换了别人试试,一个蕴髓上境的紫府,就算是伏击偷袭,没个凝魂中境的实力,伱想一击得手不让其发出警讯,那也是做梦。
“如果我们只想要拿到赤鲫和元鲑,这样做是没问题的,但如果还想要百果园的月橘,姮娥峰上的茯神和青芝,甚至景阳山上的几头异兽,那还不够。”陈淮生沉吟着道:“我们得防止其他修士示警,或者说起码我们还要在一段时间内让其不被发现,……”
熊壮摇了摇大脑袋:“这可难做到了,老龙诛杀李定西倒是容易,但是要瞒着西苑里的其他西唐修士,太难了,稍微发出一点儿动静来,恐怕就会暴露,还有李定西不会这么大胆独自前来,……”
“未必。”陈淮生目光死死地盯在地图上,“我听宓少华说,李定西性子很独,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从他大部分时间独住藏冰室就能看得出来,只有白日办公时才到寒露馆里去,其他大部分修士也都住在寒露馆里,……”
“那他从藏冰室里去寒露馆又没有固定时间,又或者会不会惊动寒露馆那边?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直接摸上门去,将其在藏冰室里斩杀,寒露馆那边会不会发现?”
碧蛟元君捋着胡须,“夜里阵法威力最强的时候,而李定西有驻守在藏冰室里,要想瞒过行迹,我们没有绝对把握,要到清晨,阵法威力开始削弱,是个时机,但是又面临我们斩杀了他,他如果不出现在寒露馆里,引起其他修士的怀疑这个问题了,……”
“有时候李定西也不一定准时到寒露馆,会晚一些,也就是说这里边还是有一定的时间差的,大概在一个时辰以内,……”陈淮生仔细地翻阅着宓少华提供的情报,相当详实,也相当管用,对李定西的作息规律都有很细致的刻画,以至于陈淮生都怀疑宓家是不是原来也打过要打劫西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