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从未闻过的气味在鼻孔里横冲乱撞,直冲脑仁。
“阿嚏!”
像是有人在脑壳上给了一巴掌,瞬间意识回流,五识俱在。
“醒了,醒了!”
陈若岩一脸懵逼的看着周遭。
锦绣的床褥,纱织的帐子,这是谁的闺房?
红酥手,黄藤酒,两只黄鹂鸣翠柳。
手是白月瑶的手,酒是江老头的酒。
江酒的老脸和白月瑶的小脸杵在陈若岩的面前,那种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的喜悦让陈若岩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大宝贝,人人稀罕的那种。
“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陈若岩说着话,边起身,但是吧,这身体跟借来的似的,板正板正,皱皱巴巴的。
他开了开肩,扭了扭腰,甩了甩脖子。
身上的骨头噼里啪啦的乱响。
啥玩意啊,不就跟人打了一架嘛,怎么就好像被人给拆了,又重新拼在了一起,而且手艺还不怎么行。
不过还好,身上的零件是不缺的。
“我说你小子啊,小小的年纪,脾气还不小,不就关个禁闭嘛,也至于跳崖?没出息。”
陈若岩环顾四周,统共就仨人,谁跳崖了?
白月瑶打了一盆水,给陈若岩洗脸。
“你这一睡就是十天,眼睛上的芝麻糊都能给小鸟筑巢了,快洗洗吧。”
“谢谢。”
陈若岩傻乎乎的服从命令,身子是醒了过来了,但脑子还在重启中。
水打在脸上,突然的窒息感让他回想起了被黑影包裹的恐惧。
陈若岩猛地抬头,水溅了满地。
“凌云木呢?”
江酒一口酒卡在喉咙,僵在了那里。
“谁是凌云木?”白月瑶好奇,头从陈若岩身上转到了江酒身上,“师父。”
江酒打了个冷战,“师父”这两个字的威力不亚于“凌云木”三个字,尽管都叫了三个多月了,他还是不习惯。
“凌云木啊,他是,他,提他干嘛。”
“老头,”陈若岩急的口不遮掩。
“叫师叔!没规矩,”江酒生气道,“你醒了,先让丫头教教你规矩,都是鸿都的人了,没大没小,还跟个野人似的。丫头,好好带带他。”
他每说一个字,身子就往外移动一步,话也说完了,人也跑远了。
留下这俩晚辈面面相觑。
陈若岩的脑袋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凌云木”。
“师兄,你要不要吃点啥?”
她不提醒还好,她这一说,肚子就很有眼色的咕噜咕噜乱叫了。
陈若岩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摸摸脑袋,面露羞涩,“有什么吃的吗?”
“有啊,”白月瑶很是高兴,冲着门外拍了拍手。
毫无反应。
她又拍了拍手。
还是没有反应。
“木木?”
没有人回应。
“奇怪,人呢?”
白月瑶三两步跑向门口,她身材纤细,头上捏了两个小发髻,靠着门往外望。
门外的台阶上,黑狸猫低着头,身旁的食盒开着盖。
“木木,你怎么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