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酒早已经笑成了球,像个不倒翁在地上摇摆,摇摆。
陈若岩的怒视他没看到,陈若岩的两行热泪他看到了,并且身体力行的表演了一出幸灾乐祸。
“黑的酸,紫的甜,红的辣,蓝的咸,没有颜色的是水一样的淡。”
“你怎么不早说!”
陈若岩大口大口的往嗓子眼里灌水,企图用清水浇灭这火一般的辣感。
黄是什么,这正是一号杯的颜色,所以黄色到底是什么味的?
江酒笑而不答,手握小色子,时而高高举起,时而缓缓落下,一会儿往左边一摇,一会儿往右边一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搁这做法下蛊呢。
前戏做够了,他把色子高高一抛,色子在空中转了又转才落了地,打在地板上,“啪嗒”作响。
江酒闭着眼,好像在作法。
色子落地的声音打在陈若岩的心上,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那种辣辣的感觉都被压下去了。
“六点!”
陈若岩手拍的啪啪响,却笑不出声来,刚那杯酒也太辣了。
江酒云淡风起的摇摇头,表示运气太好也没办法,就是六六六。
陈若岩没摆造型,拿起色子就往地上掷。
“六点。”
两个人你来我往扔了半天色子,就是扔不到一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一个是老年痴呆,一个是大脑发育不全呢。
“算了,不扔了!”江酒把空着的五个杯子再满上,“来,下一轮!”
两轮下来,陈若岩有点吃不消了,他从没有喝过酒,这一下倒好,五六种酒轮着喝。
喝的肚子撑撑,脑袋晕晕,“老头,你咋还跳起舞来了?”
江酒本来就迷糊着,这会子更迷糊了。
满心满口的就一个字,“喝!”
“老头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不好好修仙,才讨了个跑腿的差事?你到底能不能解开我的链子啊?”
“我是阳神弟子……三师父,我厉害的很!”
江酒已经开始嘴瓢了。
“你厉害?你哪儿厉害了?”
“我厉害,我厉害,我厉害就厉害在我活的明白。”
陈若岩哈哈大笑,酒精抹去了拘谨,让他的行为更加放肆了。
“你明白?你看看自己的舌头,看看还能不能打弯了?”
江酒听话的伸出舌头,垂着眼皮努力的瞅,奈何鼻子挡住了视线,看不清。
“话都说不清了,还说自己明白,你是个明白的糊涂人吧!”
江酒认真的想了想,“不对,我不是明白的糊涂人,我是糊涂的明白人!”
“你搁这绕口令呢?你脑子也让铁链子给锁住了?”
陈若岩边嘲讽边喝酒,不用哄也不用劝,自己就往自己嘴里倒。
“小子,我是没用全力,等回到鸿都我一定能解开!”
“这可是你说的啊!一言为定!”
江酒摆摆手,“不,不,你不能去鸿都!”
“为什么?”陈若岩梗着头,红着脸,不知是喝酒上脸红的,还是真急了。
“你是鸿都人吗?你有鸿鹄令吗?”
“我当然有了!”
“拿来我看看。”
“在那个野丫头那里啊!”
江酒又摆摆手,“那是她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学子一枚令。她的是她的,你的是你的,你的鸿鹄令呢?”
陈若岩都傻眼了,合着我又是跑步机,又是当诱饵,最后就落了个铁链子,完事啥也没有?
“杀罗刹鸟我也出力了啊?凭啥不给我令牌!”
“这不归我管,我只负责接人,不负责发鸿鹄令,不管,不管。”
陈若岩赌气,“不喝了!”
“不喝拉倒,酒是好东西,不喝都是我的。”江酒把所有酒杯酒壶都揽到怀里,“等等,你不喝你就输了,去窗口喊话。”
陈若岩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感觉被欺负了,又没得发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窗台,大喊:“我好寂寞!”
一声不过瘾,再来一声,“我好寂寞!”
整条街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喊舒坦了,一回头,陈若岩愣住了。
刚刚白发白须白眉的粉衣老头,怎么变成了一个青年才俊?
再仔细看一下,陈若岩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龙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