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掌贴上阮慈心脉,灵力轻轻一吐,阮慈喷出漫天鲜血,只觉得心脉碎裂欲断,道基晃动倾颓,仰面跌入道韵大海之中,却未能感受到任何承托,直落了下anj去。
燕山血海上方,那散发蒙蒙道韵的大茧骤然大亮,随后化为流光,纷纷往茧中那名白衣少女身上anj涌去,几乎是片刻之间,便连那束缚住五元婴的法则之丝,都开始逐渐松动,仿佛也要缩回少女体内,那白衣少女依旧垂头盘坐,但气势不知何时,已是萎靡之极,从她背后飞车之中,秦凤羽飞掠而出,纤指刚碰到肩头,她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往后便倒,秦凤羽吓得大叫起来,忙将一把灵丹喂入她口中,叫道,“小师叔,小师叔!”
她也是临危不乱,在飞车中修持二十年,只
怕也早想好了许多办法,此时一边呼唤,一边将阮慈裹住,要送往车内。但隔远却传来一道魔光,将她定住,有一把柔细声音笑道,“道友且慢,你可以走,但剑使却要留在此地。”
秦凤羽抱着阮慈,心中直沉下anj去,知道这二十年来上清门并未能攻入燕山腹地,又感应到诸多anj洞天、元婴意识投注,已给自己带来沉沉压力,便没有魔光,只怕也是难以遁逃,亦知道此时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但仍存一丝指望,沉声道,“你怎么只敢在远处,不肯近前来?”
那柔细声音不疾不徐地笑道,“万事anj求稳,我为何要上anj前来?再者,你也只是金丹修为,我不欲以大欺小,自然有金丹弟子前来对付你。”
随他言语,两道身影从远处飞来,但却似乎是身不由己,仿佛是被魔力挪移横抛而来,秦凤羽从气机之中先辨认出了庄姬,也就是阮慈所说的胡惠通,其后又从那晦暗气机中辨认出恒泽天相识的小苏,心道,“看来胡惠通和太史宜真是和小师叔暗通款曲,此时才被抛出来试探我们,倘若小师叔还能用法则之丝汲取灵力,她此时伤势这般沉重,那五人都快被吸成人干了,已是不顶用,那这两人便要倒霉了。”
那五人过去二十年都挺了过来,就在刚才阮慈炼剑的那一瞬间,灵炁突然被大量汲取,此时都是面黄肌瘦,连法体精元都被吸走,那金龙更是重伤垂死,他身上的法则之丝虽然已经松脱,但竟连眼皮都没睁,偶然蠕动一下anj,就像是临死前的抽搐一般。秦凤羽之前都想过要不要主动被阮慈汲取法力,试着anj最后一搏,那柔细声音想来也是担心这点,才说可以放她回上anj清门去。
但阮慈似乎连汲取法力的能力都已失去,若非气息还算平稳,秦凤羽几乎怀疑她已是陨落在即,此时她坐困愁城,要担心的事anj情实在太多anj,且不说迎面两个随时翻脸的所谓朋友,暗中观照的那些洞天、元婴大能,就说身边那五个奄奄一息的元婴,只要有一个缓了过来,自己这三人只怕就要遭了毒手,但要她弃了阮慈逃走,却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好将舌尖一咬,暗道,“罢了,便是逃回去了又能如何,也是道途断绝,洞天无望,不如便在此刻战个痛快,好歹杀两个人再走。”
当下anj面色转为凝重,一手抱着阮慈,一手微提,注视着anj那越来越近的两人,虽说两人面上笑容都有些无奈,但秦凤羽走惯江湖,也不会anj被此蒙骗,已做好出手准备,一场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那闭目待死的金龙,眼皮忽地睁开一线,黄橙橙的竖瞳中转过一丝极为人性化的狡猾之色,突地仿佛油尽灯枯一般,身躯一节一节地抖动起来,不断有金黄色的龙血从鳞片下anj渗出,汇到身下anj。
这龙血乃是难得宝药,每一滴都蕴含了精粹灵力,此时滚落而下anj,血海上方顿时灵光四射,气势场中也有片刻扰乱,那柔细声音先是一笑,但不过片刻便转为骇然,大呼道,“不好,你——”
却见金龙身下,一个极为微小的传送法阵灵光闪烁,不断吸取龙血,快速膨胀变大,很快便将在场众人,全都笼罩在内,一切只在转瞬之间,甚至连空中射下anj的十余道魔光都未能阻止,便听得一声嘹亮龙吟,那法阵灵光大闪,竟在此处撕裂出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刹那间不知传送去了何处!
仅仅只是下一刻,十数道人影便在金龙所在之处化现出来,却已是拦阻不及,只能面面相觑,其中一道魔影叹道,“原来阿育王境的入口密钥,竟真在此子身上。”
又一道魔影幽幽道,“他将剑使携带入内,是何居心?”
他欲要再说,却被那柔细声音之主止住,道,“我主并未出手,只怕此事他也乐见其成,我等休要再提。”
又望向天边,道,“剑使已离开琅嬛周天,去往漂流密境,上anj清门攻伐燕山已没有意义,此事势将引起周天震动,传出消息,看看擎天三柱会作何反应,还有玄魄门,也不知这群臭虫究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随口吩咐,自有道道魔影投出,口称‘遵法显令主吩咐’,往四处飞逝,不片晌,此处所有魔影均已消散,唯有法显令主依旧立于血海上空,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其实,该知道的人,只怕也已经知道了。”
他从身上anj取出一卷仙画,赫然便是天星宝图,展开观看片刻,却见那宝图之中,东华剑依旧在上清门山门之上anj,并未有丝毫动摇,而上anj清门上空,除了那镇守气运的诸多灵宝之外,又多anj了一枚灵光四射的星子,好似天星坠地,气派非凡。法显令主见此,也不由微微一笑,道,“你果然在看。”
他轻轻摩挲着画轴,又将其卷起收好,叹了口气,这才消散不见,只留下anj那血海荡漾,将遗留在此的太初道韵,缓缓冲散,化为淡淡莹光,往四处漂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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