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涛顿了顿,道:“清臣公子,说起来本官也有些不解,就本官所知,公子在贾家过的可并不算得意。听说,屡屡被人欺辱打压,尤其就是你这位二嫂。
如今你又何苦来掺和这塘浑水?
陛下都动怒了,要拿人问罪,你这时不落井下石都算是仁善了,还想救她,实在是……
公子莫嫌本官说的难听,豪门无亲情,公子这样做,却是妇人之仁了。”
感觉到身边陡然紧绷起来的身体掩饰不住的颤栗,贾琮呵呵一笑,道:“大人说笑了,无论如何,她都是我亲嫂子,至亲之人。虽有小节,但总归还是一家人。
我不管她,哪个去管?
所以还请大人指点,此事到底该如何转圜?”
韩涛似有些讥讽的呵呵一笑,道:“要说路子,也不是没有,公子只要去叶家求求那位,让她去宫里撒个娇,凭多大的麻烦,也就解决了。
这件事本来也说不上多大,主要看天意……
只是据我所知,叶家那位的人情,可不好欠啊。
开国公府和宣国公府两位世子爷,每次若非万不得已,宁肯回家挨上几十军棍,都不敢随便欠那位的人情。
哈哈哈!”
贾琮苦笑一声,道:“这我也知道,清公子的人情,是不好欠啊……”
韩涛语重心长道:“所以说嘛,公子何必非要掺和这桩事里?再者,公子虽与叶家那位交好,可人情到底有限,用一次少一次,这么珍贵的人情,随意消耗了,往后可要悔之不及也!
本官也是见公子人才难得,想要交好一番,才多此一言。
还望公子三思……”
贾琮闻言,果真犹豫起来。
这时,靠在贾琮肩头的王熙凤终于“清醒”过来,惊恐万分的看着贾琮,颤声哀求道:“琮哥儿,救我一救……”
贾琮叹息一声,想了想,一咬牙道:“罢,人情虽贵,却贵不过亲情,二嫂你先别怕,在这儿待一会儿,我这就去叶宅,跟芙蓉公子讨个人情。”
王熙凤闻言,真正感激的泪流不止。
不过却不敢放贾琮走,一来她极度恐惧这个“鬼门关”,二来,她也怕贾琮恍她,一去不复还……
因而死死抱住贾琮的胳膊不放。
贾琮哭笑不得的看着王熙凤,道:“二嫂,你不放我离开,我如何去求人情?”
王熙凤还是不肯放,泪流不止的哀求道:“琮哥儿……”
贾琮无奈,只能再看向韩涛,道:“韩大人,果真别无他法了吗?我实在不能将二嫂独留在此处,事关清白,也关生死,还望大人体谅。
希望大人能再指条明路,事成之后,贾琮必不忘大人之义!”
韩涛闻言,苦笑起来,看着贾琮二人道:“公子你可真是为难本官了……”似内心挣扎犹豫了好一阵,韩涛才压低声音道:“倒也不算全无法子,公子若想保全你家二嫂,就需要交出几个极有分量的下人来挡罪。
切记,一定是要有分量的!
若是交出几个二门小厮之类的奴才,那可就是欺君大罪!
到时候连本官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贾琮闻言眼睛一亮,心里真真为韩涛点了个赞,也有些好奇,这厮到底有多了解贾家情况……
不过这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点头道:“若果真如此,倒也是个法子。只是……”
贾琮又为难起来,迟疑道:“家里有分量的奴才,都是管事管家之流,他们素来清白忠心,又如何拿他们来抵罪?”
“不……不不,不清白!!”
王熙凤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一迭声道:“琮哥儿,他们没一个干净的,赖家、周家、吴家、钱家这几家,仗着是老太太、太太的陪房,在家里根基深厚,所以没少干歹事,但凡主子们有一份的,他们必然贪墨半份去。
而且他们在外面,还打着贾家的旗号,没少干放印子钱,巧取豪夺的勾当。
我放印子钱从未逼死过人,赖家他们几家,是真真逼死过人的,还是打着贾家的旗号!
不然赖家如何置办的起那么大一分家当来?”
贾琮闻言奇道:“二嫂,这等事若是果真存在,你怎么会容下他们?”
王熙凤苦笑道:“琮兄弟,如今你还看不清二嫂这幅牌面吗?在家里能做些事唬人,不过是仗着老太太、太太的腰子,她们若是不认我了,我就落到了这幅境地……那赖家是老太太的陪房,一家出了两府总管,周瑞家的是太太的陪房,在外面坑骗了多少地去……我虽都知道,可又能说什么?扫了她们的脸面,就是扫了老太太、太太的脸面,我也落不着好。”
贾琮看着王熙凤道:“那二嫂现在……”
王熙凤惨笑一声,道:“琮兄弟又何必多此一问,我如今怕是连家也回不得,哪怕死也要清白的去死,绝不能死在这儿……”
贾琮笑了下,看着王熙凤道:“二嫂你不会死的……这样,劳你将赖家、周家、钱家、吴家这几家做下的枉法勾当说出来,如今老爷托我管家,正好交出他们,一来能替二嫂挡罪,二来,也好扫清家里的魑魅魍魉,剔除后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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