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看起来清清冷冷,如冰似雪,像是枝不大好亲近的高岭之花。
同柳夫人相熟的手帕交深谙她的喜好,含笑打趣道:“希音,你着人栽培的莲花着实罕见,不过于这夏日,还是雪莲更相宜些。”
柳夫人嗔了她一眼。
容锦与这热闹格格不入,倒是想起图纸还有可改之处,心不在焉的。
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上前,替她斟了一杯酒:“这是夫人藏了十余年的好酒,姑娘也尝尝呢。”
容锦自知酒量不好,在外大都只喝茶,只是宴席之上不好推迟,稍作犹豫,这才喝了半杯。
酒劲并不烈,只是滋味有些微妙。
她舔了舔唇角,将酒杯放远了些。
只可惜运气不大好,几轮花签令下来,又被罚了两杯酒。
再为她斟酒的丫鬟已经换了人,就连味道,仿佛也有些许不同。
容锦觉出不大对劲。
夏末虽残存暑气,但此处放着许多冰,还算凉爽,可她身体之中却隐隐有些燥热。
容锦眼皮跳了下,想起先前映月那番话。
她并没将“接手铺子”这事放在心上,只觉八字都没一撇,可旁人未必是这样想的。
若是在这么些人面前出了丑,柳夫人再怎么爱她的手艺,也不可能委以重任。
昔日在黎王府时,容锦曾饮过下了料的酒,知道中春|药是何滋味,也知道发作时会有多不堪。
想明白后,容锦抬袖拂翻了茶盏。
半盏凉茶悉数倒在衣裙上,她随即起身,歉疚地向柳夫人说明情况,离席回住处更衣。
好在掺了□□的酒并没饮太多,这药也比不过黎王府那令人特制的药,她身体虽多有不适,但神智还算清醒。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容锦抽了发簪攥在手中,这才回头。
素白色的衣角从眼前拂过,修长的手攥在她腕上,拦下了尖细的发簪。时雨的声音带着些意外:“是我。”
容锦一口气悬在那里,诧异道:“你怎么跟来
了?”()
于情于理,他此时都该在宴厅讨柳夫人欢心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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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你的声音不大对劲。”时雨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
容锦抽出手腕,并没在这里耽搁,快步往自己的住处赶。见时雨不依不饶地跟上来,回绝道:“我有些不舒服,回去歇息而已,你不必跟来。”
时雨刨根究底:“有何不适?”
容锦咬了咬唇,不再多言。
只是见他险些被台阶绊倒时,又没忍住扶了一把,无奈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时雨对小瀛洲的布局不熟悉,走得磕磕绊绊,攥着她的衣袖后便不肯再松开。
也不知是暑气还是药的缘故,容锦已经出了层细汗,从脸颊红到脖颈,说话时的音调也有些喘。
水榭近在眼前,她实在不想多做纠缠,索性道:“你这回过来,不是要讨好夫人的吗?别在我这里浪费功夫了。”
这话说得已经有些不大好听,时雨却没恼,反而低笑了声。
容锦一手搭在门上,想要将自己的衣袖抽出,可手上已经没多少力气,羞恼道:“松开!”
她情|动的情态、声音自己毫无所觉,时雨却再清楚不过,终于意识到容锦为何匆匆离席。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谁对你下了药?”
容锦呆愣了一刻,没顾得上问他如何发觉,脸颊已经红透了,磕磕绊绊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微凉的手指如藤蔓一般缠上她发热的肌肤,容锦微微发颤,原本还算清醒的脑子已经快成了浆糊。
恍惚间,像是回到与沈裕初见那夜。
她比现在还要狼狈些,被发作的药性折磨得要死要活,蜷缩在陌生的马车上。沈裕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带着些高高在上的矜贵,看她挣扎。
有如云泥之别。
房门打开,随着一声响,又重重地关上。
容锦柔软的脊背抵在门后,通身的力气仿佛逐渐流干,被时雨扶着腰,才勉强站稳。
“……我可以帮你。”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雨的体温比常人低些,尤其是在此时,肌肤相贴时如上好的凉玉。
容锦抬手推拒:“不要。”
时雨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见她抵触,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确定,自己熬得过去吗?”
容锦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她身边没清心解毒的药,若实在熬不住,也可试试昔日沈裕说的法子,放血维系清醒。
下一刻,却只觉身体一轻。
她落入时雨怀中,又被他抱着,放在了桌案上。
“何必为难自己?”时雨似是为了令她安心,解释道,“我没碰过旁人,你若不喜……我用旁的法子帮你。”
容锦昏昏沉沉的脑子分外迟钝,见着时雨松手,还当他终于准备离开,下一刻,却僵在了那里。
双手无力地半撑在身后,绵软的身体犹如一团棉花,摇摇欲坠。
浓密如蝶翼的眼睫低垂着,从她这个角度,恰能见着半跪在身前的时雨。
月白色的衣裙卷起,堆在腰间。
他半束的发如流水淌下,映着霜雪般的肌肤,倒真应了方才席上那句玩笑话,像是株高山之巅的雪莲。
但他此时并非高不可攀,甚至主动弯下腰。
可远观,也可亵|玩。
容锦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在云里,身下传来的绵密快、感令她心神恍惚,咬着唇,依旧没能彻底压抑下破碎的喘息。
细汗打湿眼睫,连带着视线都变得朦胧起来。
她只觉自己兴许已经神志不清,不然怎么会觉着,身前跪着的人颇有些像沈裕。
这一想法浮现时,她被情|欲彻底淹没,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咬紧了指节,许久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时雨起身时,蒙眼的白绫已经有些松动。
容锦想要挑开,但目光触及他唇上覆着一层水色,又似是被灼了眼,忙不迭地挪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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