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漱玉手指轻捂心口,脸颊微微泛红,一双眸子迷离醉色,心跳声包围着二人,如战场上紧迫的鼓鸣,步步紧逼。
“臣女愿意。”
赫连墨铁臂一伸,将人拢在怀中,磁性低哑的声音挡不住激动,“宁小六,算你识相!”
翊坤宫。
“宁六姑娘封郡主的旨意下来,你这下能将心放肚中了?”皇贵妃问向臻贵妃。
“勉强吧。”臻贵妃轻叹一声,垂眸摆弄蓝色镶翠护甲,“我托人打听了,宁家乱糟糟一团,宁六丫头到底是个庶出,从小到大也没人教她如何做个主母,成婚前得指派几个姑姑教教,成婚后也得送两个姑姑扶着,就怕她心思敏感,挑拨得老三和我这个母妃离心。”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一道难题,你且宽心。”皇贵妃手指滑在臻贵妃掌心,“最近赢了不少钱?容妃平时不出宫,今个儿去了趟养心殿送汤,估计得了些赏赐。”
臻贵妃白目轻呵:“小狐狸精打马吊技术不行,勾搭人本事不小。”
皇贵妃侧眸:“还不是你赢了她不少东西,她不去陛下跟前晃悠一圈,怎么找补回来?”
“明个儿我再去赢她,把陛下今个儿赏她的东西也赢过来!”臻贵妃咬牙切齿。
宁府。
“母亲,宁漱玉那死丫头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齐王齐王妃?这些日子她分明被禁在府里,一次都没出去过!”宁三小姐气得拍桌。
矮桌左边坐着正在翻书的宁夫人,她沉稳大气,一头妇人髻温婉。
“你也是即将出嫁的人了,性子合该沉稳些。”
“母亲,我就是想不明白!凭什么宁六一个庶女能嫁给皇子!虽然三皇子长得黑不溜秋,但他军功卓越,又身份尊贵,凭什么看得上一个庶女?”
宁夫人抬眸,岁月的痕迹在她眼角轻轻划下,仍能看出年少时的美貌:“就凭六丫头能沉得住气,比你有心计!这些年一直让你读书写字,你全都扔到六丫头那里,让她替你写,参加诗会也让她替你写,你是有了美名,可腹中不过草莽!”
“母亲!您怎么这么说我?”宁三小姐不忿,“您若是喜欢,干脆过继宁六做你闺女!”
“你——”宁夫人闭目,“今日嬷嬷教你的,可懂了?”
“不就是管家吗?有什么难的?”宁三小姐轻嗤,“至于所谓的妾室外室,母亲大可不必忧心,女儿是低嫁,他刘家得供着我,我说不让他有妾室,他就不能有!”
宁夫人失笑,睁眼去瞧花容月色的女儿:“我与后院的狐狸精斗了十几年,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天真性子?”
“母亲!”宁三小姐眼神微动,“母亲是觉得刘向不好?宁六都能嫁皇子做正妃,女儿……听说太子正妃之位悬空……”
宁夫人闭目,沉吟:“你且早些回去休息,娘累了。”
京城风云变幻,京外风雨交加。
春雨细润,春雷轰隆,电闪雷鸣夜,最是唬人时。
“呜呜……”
赫连玉赤脚奔出房间,暗戳戳溜进旁屋,钻到映月被窝中。
映月向来觉浅,雷雨夜难以睡着,正辗转反侧时,地板上传来轻悄悄脚步声,她汗毛竖起,紧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慢慢将头缩到被子中。
只是,被子旁边被扯开,温热的触感在她胳膊上划过。
映月紧闭着眸子惊声大叫:“啊——鬼啊——”
赫连玉:“……”
彩云被吓醒,缩在被子里,“啊——”
赫连玉:“???”
都不看一眼吗?
“映月,是我。”
赫连玉出声后,映月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脏终于收了回来。
“殿下?您怎么来了?”映月忙坐起身,手掌覆在赫连玉额间,电闪雷鸣的忽明忽暗月色中,透露出眼底的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赫连玉摇摇头,往映月怀里挤过去,“外边打雷,睡不着。”
“映月念书哄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