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少年才子(2 / 2)

对方已被砍断了一条手臂,只剩下了呼吸的力气。

站在后方的李治与李慎也被吴王兄突然的砍人举动吓了一跳,再一想又不那么怕了,吴王兄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这点事还真不算什么。

“报!吴王殿下,扬州各处官兵皆已拿下。”

李恪笑着颔首道:“好。”

扬州城外,李义府带着一千兵马已来到了王家的一处庄子外。

王家出自琅邪王氏,是王羲之的一支,世代公卿。

也是当年王与马共天下的第一望族。

王谢两家,六朝豪族。

或许一百多年后,当刘禹锡再次来到乌衣巷,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写那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只不过眼前的庄子是王家的一支而已,李义府深知自己还要在江南两道留许久年月。

夜色下,众人策马来到这处庄子前。

但兵马刚到这里,就被一群民壮拦下了。

李义府拉住缰绳,一手拿着皇帝的旨意,腰间还配着长刀,他愣住马匹喝道:“各位乡里,我们只拿王家,与你们无关。”

谁知,一众乡民跪在了地上,一个年迈的老者上前道:“这位将军,王家不能冒犯呀,没了他们,我们该怎么活啊。”

听到这番话,李义府眉眼直跳,他翻身下马道:“这位老人家,他们兼并土地,瞒报赋税,还涉及人命案子,我们是朝中来的官吏,待我们收拾了王家,田地还会还给你们的。”

可这位老人家依旧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后方还跪着上百个乡里。

李义府大喝道:“别磕了!”

随即几个官兵,上前拉起了这个老人家。

李义府一个接着一个踢翻跪在地上的人,道:“谁让你们跪了!我们是来给你们清查田亩的,你们为何要为贼叫屈!”

人群中,忽有一个壮汉暴起,那人拿着一根鱼叉,冲上来,就要刺向这个为首的官吏。

李义府看着对方的鱼叉刺来,眼神中逐渐没了温度,一双眼眸也冷了下来。

箭矢声从后方传来,呼啸而过的箭头从李义府的身后穿过,带着尖锐地呼啸声,刺入这个壮汉的肩膀。

对方吃痛就倒在了地上。

李义府回头看向身后那位射箭的士兵。

那士兵抱拳行礼,道:“我等奉军令,护李御史周全。”

看着眼前的跪在地上众人,李义府抬头看去,见到了高处建设的那座宅院,那是一片极奢华的宅院。

深吸一口气,李义府又踹开一个跪在地上的汉子,挥袖道:“围了那宅院,但还有阻拦,杀无赦。”

“喏!”

唐军齐声响应,众人策马而过,无视了这群还跪在地上的乡民。

夜色下,唐军刚要接近这座宅院,就有劲弩放来,大军险而又险地躲过。

李义府大呼道:“胆敢刺杀朝中,形同谋逆!王家反了。”

大军呼啸而起,朝着前方冲去,当年的唐军横扫天山,东征辽东,刀上的血还没干,慈悲从来不是唐军该有的品质。

今夜,这处王家的宅院内喊杀声四起,他们所养的家兵被尽数砍杀,血从人家的高高门槛上溢流而出,流入了门外黑色的泥土中。

待天亮了,李义府重新走入这座宅院内,听着为首的一个年轻子弟讲述。

李义府冷声道:“你们的家主去灵隐寺出家了?”

“是……是的。”

眼看一旁的唐军还要挥刀而下,李义府拦住道:“杀了浪费,陛下需要人手去西域种树,全数押入扬州城,听候发落。”

“喏。”

自两晋以来,皇帝与世家之间的争斗持续了数百年,每一次争斗都是惨烈的,动辄夷三族,每一次都是尸横遍野。

扬州城内,这里比御史们初来时更萧条了几分。

上官仪看着眼前的印信,整个扬州城都已在自己手中,御史下江南的第一城拿下了,从此扬州成了一个御史说了算的地方,暂时是的。

其实早就料到,李义府这样的人出手会是什么样子,城外的华贵宅子被拆了,并且以谋反罪论处。

狄仁杰坐在官衙外,疑惑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朝着唐军放劲弩。”

李治道:“肯定是他们自己人。”

十五岁的狄仁杰摇头,他道:“谁都知道御史下江南了,各地望族应该是自保才对,不该会在这个时候触怒御史,若他们真想造反,就不该让我们进扬州城,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缘由。”

李治道:“要不……就是他们是蠢货。”

李慎双手枕在脑后,道:“望族之间也会互相倾轧的。”

狄仁杰颔首道:“纪王所言不错。”

李治挠头道:“太复杂了。”

待李义府禀报完事宜,他再一次走出官衙,三个小子齐齐住嘴,这人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

回到家中门口,李义府又见到了坐在门口的骆宾王。

“你在这里做什么?”

“先生,崔家的人又来了。”

李义府推开自己的家门,在青州也有崔家的一脉的人,不过他们与崔仁师无关。

青州的崔家是崔辑的后代,乃是清河一系,崔家的清河青州房。

骆宾王会漂泊至今,与他们一脉多少有点关系。

骆宾王道:“家母与他们争吵,对方想要用金银补偿我们。”

李义府脱下了带血的官袍,道:“收下了吗?”

“家母说他们是坏人,我们家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向坏人乞食。”

“嗯,很好。”李义府轻拍这个孩子的后脑道:“你有一个好母亲。”

隐约还能听到隔壁的抽噎声,李义府疲惫地坐下来,他就坐在椅上闭上眼,听着隔壁若有若无地抽噎声。

崔家的人每来一次,这位妇人就要哭一次。

好在她是一个十分坚定的妇人,宁可带着儿子漂泊在外,也不愿意向崔家低头。

“宾王啊……”

“学生在。”

李义府缓缓道:“你自小聪慧,七岁能作诗,但你要知道对付坏人,用言语和道德是没用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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