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孤身一人走入褚遂良家的府邸,道:“鼠辈!敢弹劾老夫,就不敢来见老夫了?”
“许敬宗!”院内又传来了一声大喝,看来是褚侍郎回应了。
话音刚落,褚遂良脸门就挨了一拳,他捂着脸道:“许敬宗,伱个老狗,某家与你拼了!”
看着十来个部曲将褚遂良护在身后。
许敬宗面对十余人卷起袖子道:“来得好,某家许久没活动筋骨了。”
正当此时,又有一群不良人跑到了府邸外,纷纷冲了进去,道:“保护许少尹!”
双方人手斗殴在了一起。
只是没人知道这一架打得如何?只听褚侍郎家中打砸声与叫骂声不断。
随后许敬宗又大步走出了褚遂良家的门。
他整了整已乱糟糟的发冠道:“好个褚老狗,动手竟还抓头发。”
随后,许敬宗一挥衣袖,大步走出了这处府邸。
府邸内,褚遂良被揍得不轻,他捂着嘴角的瘀青,一脸郁闷得道:“好个许敬宗,他就是想让某家面容不净,无颜面去恭贺魏王。”
宫里都在为魏王殿下的婚事做准备,阎立本与阎立德兄弟坐在皇帝面前,一脸的笑容。
只是此刻皇帝的脸色不太好,御史台的奏章都递到面前来了。
而这件事的起因是稚奴与慎儿为了给青雀置办新婚贺礼。
看两个小儿子低着头站在一旁委屈的样子,李世民黑着脸,道:“就为了这点贺礼?”
“父皇!”李泰先站出来,道:“稚奴与慎弟也是好心。”
李恪也站出来,道:“父皇,稚奴与慎弟都还小,是为婚事准备贺礼,父皇要责罚就责罚儿臣与青雀吧。”
“魏王兄,吴王兄……”李治感动得当场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他真的害怕才哭,还是真被感动哭了。
阎立德劝道:“陛下,殿下们也都是好心,此事只是误会。”
李治抽咽着道:“儿臣……儿臣想要拜许少尹为师。”
“不行!”
父皇回得很快,李治还想再说什么,又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看两个兄长都为他们求情,眼下承乾也不在殿内,这小子平时是怎么管束他的弟弟?
眼看着殿内还有阎立本与阎立德两兄弟,李世民的神色稍稍缓和一些,道:“许敬宗他平日里为人蛮横,你拜他为师作甚。”
想了想又道:“张玄弼,可以当你的老师。”
李治低着头,委屈道:“儿臣看到张柬之就想揍他。”
李世民抬着手又缓缓放下,眼下几个兄弟一条心,只好道:“你们两兄弟自去反省一夜。”
阎立本道:“陛下,晋王与纪王不过十岁,正因年幼才会让许敬宗帮忙,若换作是臣,念在是两位殿下的兄弟之情定会相助,兄弟互相帮扶,有子如此,皇子和睦团结,此乃一段佳话,而不是御史台所言的许少尹如何攀附东宫。”
先让这几兄弟退下,李世民苦恼道:“朕本是想与你们谈儿女的婚事,没想到这些小子这么不懂事。”
看着陛下惆怅的神情,阎立本道:“有权贵子弟在晋王殿下这个年纪骄纵惯了,不服管教,晋王与纪王很懂事,臣等为陛下贺。”
李世民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阎立本将这件事说成了一桩美谈,将来一定会在长安城成为一段佳话。
也不知为何,当皇帝的竟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陛下,户部的卷宗送到了。”
“呈来。”
又一份奏章送到了陛下的面前。
李世民又看向身侧两人,道:“唉……朕实在是……”
阎立德行礼道:“国事为先,臣等无妨。”
李世民打开奏章,看着上面的内容,这是户部这一年查问来的赋税,看着一列列的账目,最后落在了关中与河西走廊赋税上。
李世民盯着两行账目,贞观十二年,河西走廊收取市税钱二十万贯,黄金两千斤,银九千斤,关中市税七十万贯钱。
看到这个数目,李世民忽然咳嗽了起来,匆忙拿起一旁的茶水往嘴里灌着。
阎立本上前道:“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李世民的手不慌不忙将奏章盖上,而后随手放在一旁,等气息平顺了些,道;“稍有些咳嗽,平日里不这样的。”
阎立本道:“陛下注意身体。”
此刻东宫,李承乾近来一直与苏婉,宁儿两人商议着少府监的事,少府监在皇城又分出了一个建造院。
太监苦哈哈站在一旁,低声道:“太子殿下,陛下召见,吴王与魏王都在甘露殿等着呢。”
李承乾翻看着账目道:“说了,孤很忙,父皇处置他们便是。”
苏妃与宁妃正拨动着算盘给殿下盘算着现在的东宫家产,以及建设建造院花出去的账目。
李渊坐在一旁面上带着笑“你去一趟又何妨?”
李承乾耐心解释道:“爷爷,孙儿若去了,性质就不同了,东宫要避嫌的。”
不多时,有太监领着晋王与纪王回来了。
“太子殿下,陛下说了,晋王与纪王是念及兄弟之情这才许少尹采买笔墨,罚在东宫反省,明日魏王大婚再去祝贺。”
李承乾颔首,示意两个弟弟回东宫。
李治与李慎快步跑了回去。
让传话的太监离开之后,李承乾道:“孙儿早就说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李渊道:“褚遂良与许敬宗是如何打起来的?”
“舅舅算是朝中维稳一派,在舅舅门下的门生旧故也不少,这些年来舅舅游走在关陇与关内的士族之间,褚遂良就是舅舅一派的人,算是朝中较为稳重也讲究维稳时局的一类人。”
“在孙儿看来郑公属于激进一派,不论是对外对内,本来老师是居中的,可能因为孙儿是他的弟子,才会帮着说话,有点私心也正常。”
李渊道:“许敬宗是你东宫门下的。”
李承乾颔首道:“也对,朝中确实一些人被归类到了东宫门下,甚至先前有人认为褚遂良是东宫一系的人,但并不是,在立场上他还是舅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