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苏勖(2 / 2)

言罢,便撑着伞,在细雨蒙蒙中,李承乾走向承天门。

太液池边,长孙皇后听着宫女禀报,脸上带着笑容,又道:“给苏妃与宁妃送些衣食,让丽质她们也都回东宫吧。”

“喏。”宫女躬身行礼。

新婚刚过,李承乾走过承天门的时候,一群侍卫便有些讶异。

新婚夜才过去,太子殿下就早早去中书省处理政事了。

李承乾走到中书省,推开门就见到了等在这里的许敬宗。

今天他是来等于志宁的,怎么都没想到太子殿下来了,他连忙行礼道:“殿下。”

李承乾径直在上首,也就是老师的位置上坐下来,朝中正在休沐这里也没有别人,“你身上怎还有酒气?”

许敬宗闻了闻自己的衣襟,惭愧地笑了笑,道:“臣昨夜与吴王殿下饮酒,一时间喝多了。”

李承乾咽下茶水,看着外面的细雨带着一些雪花,接着道:“恪弟平时是个沉闷的人,你还真是与谁都能喝到一起去。”

“殿下见笑了。”

“昨晚,长安城内还好?”

“回殿下,没有偷盗,没有斗殴,一切都好。”

李承乾拿过他递来的奏章,这里还有些昏暗,又点亮一旁的油灯。

许敬宗道:“臣知道吴王殿下这一年在各县奔走,回来之后吴王殿下便拉着臣倾诉了许多。”

“都说什么了?”

李承乾依旧看着奏章,神色平静地问道。

许敬宗回道:“吴王殿下说,支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方略,为了将来着想,有利于所有乡民,可却在施行过程中遇到了种种阻碍,这些阻碍不仅仅来自乡县官吏阻挠,更是来自乡民的不理解与防备。”

“吴王殿下觉得很痛心,觉得明明是一件好事,可偏偏是这么的困难,因此很痛心,便喝多了。”

李承乾翻看着奏章,又道:“名册与各县记录你都看过了?”

“臣看过了。”

“现在来找于志宁,是觉得棘手?”

许敬宗回道:“京兆府人手不够,想请于侍郎给个文书,调动一些民壮。”

李承乾放下奏章,又拿起洛阳的卷宗看了起来,道:“让魏昶带着不良人走一趟吧,若真不能勉强,也就不要为难乡民。”

“喏。”

许敬宗刚走,中书省内恢复了安静,又听到了脚步声走入。

李承乾抬眼看了看,提笔在文书上写着,言道:“杜侍郎是个忙人,昨日孤大婚,朝中各部官吏能来的都来了,倒是没见到你。”

杜正伦拿着一包糕点,双手拿着放在殿下的桌前,道:“恭贺太子殿下大婚。”

先是看了看一包糕点,看着也不是很名贵的样子。

不过杜正伦的俸禄也只够一家人生活用度。

李承乾道:“杜荷挺有钱的。”

杜正伦笑道:“殿下莫要取笑臣了,杜荷是有钱,可下官任殿中侍御史,自是不能与商贾有来往。”

“怎么?你们京兆杜氏还分家过了?”

“杜荷是伯父的孩子,而臣蒙受伯父教诲,却无法管教杜荷,实在是惭愧。”他作揖叹道:“惭愧呀。”

“将来,你会佩服杜荷的。”

“那臣期待杜荷将来的成就。”

李承乾打开黄纸包裹的糕点,拿起一块吃着,问道:“每次见你都没什么好事,这一次又怎么了?”

杜正伦稍稍走上前,低声道:“太子昨日大婚,今日一早就有人去见了苏勖与苏亶。”

李承乾咀嚼着口中的糕点,点头道:“看着简单的糕点,味道倒是不错,你接着说。”

“去见苏勖与苏亶乃是彭王手下的主簿。”

“彭王?”李承乾一思量,又道:“又是孤的叔叔,此前苏家与彭王有走动吗?”

“据臣所知是没有的。”

李承乾再问道:“父皇知道这件事吗?”

杜正伦脸上带着笑容,接着道:“还未告知陛下。”

李承乾蹙眉道:“把这件事告诉河间王叔,就没和孤说过,就当孤没见过你。”

看他还在站在原地,李承乾不悦道:“怎么?还有事?”

杜正伦尴尬一笑,又道:“李义府是东宫门下的人?”

“他不是在洛阳吗?”

“半月之前,李义府在洛阳揍了一个人,乃当今东夷大儒的弟子张玄弼,就连其子张柬之也挨了一些拳脚,如今人正在来长安的路上,说是要状告陛下,这件事……”

李承乾放下卷宗,一手扶着太阳穴道:“他怎么总是爱告状?”

杜正伦咳了咳嗓子,又道:“此事该如何处置?”

“杜侍郎?”

“臣在?”

“现在孤知道父皇为何如此器重你了?”

杜正伦回道:“因臣为人正直,忠心敢言,一心为社稷。”

“以前不觉得你脸皮厚。”

“这是……臣为人一生的标榜。”

“你再不走,孤就让人把你丢到西域去挖坎儿井。”

“臣告退。”

李承乾灌下一口茶水,有些时候势力大了,免不了有一些糟心事,父皇会器重杜正伦,正是因有些事可以让他解决。

如果一边应付这些琐事,还要处置政事,那多半又是心力交瘁。

杜正伦没有明说,旁敲侧击地暗示了,手上有几个能臣是不够的,需要有个人处置一些烦心事。

他又不毛遂自荐,只对父皇一人忠心,

“来人。”

中书省内传来了太子殿下慵懒的声音,一个侍卫站到门前,甲胄还湿漉漉的道:“末将在。”

“去将河间郡王与江夏郡王请来,就说东宫太子请他们用饭。”

“喏。”

话语送出去,到了午时没见到两位叔叔来,却见到了李崇义与李景恒。

他们不亲自过来一趟,让他们的儿子过来了。

“太子殿下。”两人齐齐行礼。

“坐吧。”李承乾坐在炉子边请着两人坐下。

“家父说太子这才大婚,就要召见多半是有要事,家父喝多了如今还卧床不起。”

两人没有当即坐下,而是站在这里讲述着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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