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点头道:“昨日就去了。”李承乾将这只秋梨递给他,道:“刘仁轨是个好人,挺好的。”
这是宫里最后的几只秋梨了,过了这个时节今年就再也吃不到。
李百药脚步匆匆而来,走过清明渠上的木桥,来到亭前,道:“太子殿下,天竺使者的书信。”
李承乾拿过书信打开看着。
李恪也望了一眼,惊疑道:“天竺人怎么写中原文字。”
李承乾笑道:“这是玄奘写的书信。”
李恪诧异道:“他没死啊。”
“如此说来他已然到了天竺。”李泰思索着,“这个玄奘是个有毅力的人,从关中走到天竺用了八年之久。”
布卷上写着一个个字,写着都是他到了天竺之后,得到了天竺王的器重,天竺王给他举行了一场盛会。
李恪道:“天竺人真的可以驯服战象吗?”
李泰笑道:“是人就能够驯服牲口,战象成群奔腾之势人力不可阻挡……”
博学的李泰向李恪解释着战象打仗的编排,以及早在吕氏春秋中就有提及,甚至还能用战象来耕种。
其实关于大象的传闻还有很多,李承乾所知道的早在很久远以前,波斯人就借用战象打仗了。
久远到……当年的亚历山大想要征服波斯,然后亚历山大被大象深深震撼。
李承乾喝着茶水,将余下的几只秋梨给了李百药,道:“给你了。”
“谢太子殿下赐。”
在冷兵器作战的时代,战象就是冷兵器作战的天板,但人嘛,对付牲口总是有很多办法的。
李承乾甚至可以想到玄奘骑在大象背上念诵经文的场景。
“孤还有些事,这些水果不要浪费了。”
李恪道:“皇兄且去。”
亭内,李泰剥开香蕉咬下一口坐在嘴里嚼着。
李恪问道:“皇兄与玄奘相识多久了?”
李泰摇头道:“本来是不相识的,多年前有一个叫波颇的和尚,是波颇指点玄奘,之后玄奘去了天竺。”
“当真?”
李泰道:“听说的。”
当年波颇就在东宫为病重的太子祈福,是不是真的恐怕只有皇兄知道,波颇都已过世了。
要是玄奘死了,皇兄又不想说,那这个秘密就会被永远地藏起来。
给朝中涨俸禄的事,朝中有反对,也有赞同的。
因为俸禄这种事只要你涨了,往后就不能降低,会显得君王言而无信。
朝中的给事中,是一个叫做张玄素的家伙,他就向陛下劝谏不要随便涨俸禄,俸禄应该从一而终。
这两年年景好了,不能骄纵。
本来李承乾是不想管这个张玄素了,听多了难免觉得烦。
当年父皇说要修建洛阳宫,张玄素就劝谏说“阿房成,秦人散,章华就,楚众离。”
他用当年阿房宫,章化台的典故来劝谏父皇不要修缮洛阳宫。
现在他又来劝谏了。
念张玄素是个人才,李承乾找了舅舅串通之后,以此人劝谏之贤调任洛阳任职洛阳刺史。
李承乾完全忘了在当年,张玄素其实是在东宫任职过的,就当是念及旧情,让他与马周去主持洛阳事宜。
偶尔得闲,李承乾便出了长安城,去外面看看。
李绩从朔方回来了,与当初一样,他亲自给太子赶着马儿,马车在官道上走得并不快。
“太子殿下,薛万备何在?”
李承乾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解释道:“从高昌回来之后薛万彻封潞国公,孤让他回去休息几天,况且他们兄弟几个难得团聚。”
李绩笑道:“他们兄弟确实不容易,只可惜当年薛世雄过世得早。”
一路到了渭南县外,这里还有一个造纸作坊,一车纸张正在被运送出来,运往潼关。
关中的生产井然有序,几个作坊也在劳作着,都是一些简单的手工作坊。
渭南县处于关中各县制造的下游,他们主要给渭北县生产能够盛放葡萄酿的陶罐,给泾阳回收旧纸张,编制箩筐。
“太子殿下,再往前走就要到华阴了。”
李承乾看着外面的风景,抬头看去,道:“恐怕要下雨了,回去吧。”
“喏。”
人算不如天算,这雨水说来就来。
李绩戴上斗笠,他依旧赶着马儿,道:“震儿来信了,他说现在河西走廊的商贾遍地,市税比之以前几个月都要多。”
“大将军送信让他回来吧,过了新年再去值守。”
李绩道:“就让他留在河西走廊,现在正是商贾最多的时候,让他离开不合适,这孩子还听说了殿下与侯君集的事,特意来信问。”
李承乾看着马车外的漫天雨水,道:“就说孤一切都好。”
“喏。”
这场雨让关中的气温骤降,马车到了长安城门前,李承乾走下马车,一旁的守兵当即站得笔直。
与以往不同,现在众将领看太子殿下的目光都不同了,因侯君集的事早已传遍了军中。
如今再见到太子,心中敬意便油然而生。
这不是什么表态,也不是什么站队,只是对东宫太子单纯的敬意。
李绩道:“听近来处默那个小子抱怨,说现在东宫右率只有十个人了。”
李承乾揣着手站在城门下躲雨,道:“少点好,人多了就烦。”
收拾着马儿的缰绳,李绩忽然笑了笑对一旁的士卒吩咐道:“将马儿牵走。”
李承乾看到了城墙上贴着的告示,这是崇文馆招收支教夫子告示,高门子弟鲜有去支教的,能够去支教多数都是那些寒门且科举落榜后,滞留在长安的学子。
维持生计,还能教书为业,这有什么不好的,这政令放出不到半月,去崇文馆报名的人数就有上百人,颜勤礼还要一一挑选过,今年入冬之后就要将人派出去。
加更了,加更了(已老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