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边的风光很不错,每到夏天入秋的时节,也是这里风景最好的时候。
远处,李治与李慎坐在船上,让小福划着船带着两人去摘莲蓬。
一颗颗莲蓬采摘下来,被他们放在了小船上。
李恪道:“若李佑再敢如此不肖,恪必教训他。”
李泰道:“已经训斥过他了。”
去过西域,参与攻打高昌战事的李恪如今心气高了不少,他亦觉得李泰敢孤身一人去齐王李佑府邸很是有气魄。
说来也是都是做兄长的,有何可惧,他李佑敢尔?
李承乾吃着橘子,一手摇着蒲扇坐在湖边的石头上,言道:“都是家事嘛,如果我们自己不团结,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一件并不复杂的事变得复杂,是不好的。”
李泰也拿起一只橘子,一边剥着道:“权万纪是一个善治理的能臣,这样的人放在李佑身边未免太可惜了。”
闻言,李恪连忙道:“所言极是。”
李承乾看着平静的太液池道:“现在李佑去了松州,我们兄弟三人的立场与观点都是一致的,就算是父皇问起来也要坚定。”
长孙皇后看向站在湖边的兄弟三人,又对杨妃道:“你看看他们兄弟三个,现在越来越团结了。”
杨妃低声道:“都是太子殿下教导得好。”
“陛下常说他们三兄弟是不是总在密谋着什么。”
闻言,杨妃脚步稍稍一停。
长孙皇后又笑道:“你别多想。”
杨妃又回神,继续走在皇后身边,勉强笑着。
从湖中划船到岸边,李治与李慎的收获不少。
李丽质见状道:“摘了这么多,你们吃得完吗?”
李治瞧着莲蓬挠了挠头道:“吃不完。”
小福道:“莲子可以熬粥,可以熬汤。”
李丽质吩咐道:“吃不完的,伱们俩吃。”
留下这么一句话,李丽质便快步离开了。
东阳平日里总是手里拿着一卷书,现在身边卧着一头小鹿,在这温度适宜的天气里,怡然自得看着书。
小兕子手里正拿着一个罗盘,这个罗盘上写着许多八卦的符号。
东阳好奇道:“兕子?这个罗盘能看懂吗?”
她的小手转动着罗盘的内环,道:“李道长用八卦的方位来确认星空中的星宿位置。”
她又想了片刻,小脸认真道:“明达,会想明白的。”
看着妹妹白里透红的小脸,以及思考时一双充满灵动的大眼睛,东阳放下手中的书卷,道:“皇兄教过我们数术,其实测量星辰远近高低的方法,姐姐也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与李道长的方式相同。”
小兕子盘腿坐在桌子上揣着手,才六岁的她看着罗盘如临大敌。
东阳拿起罗盘观察着,看着一环环镶合的罗盘,大概都是一些天,雷,地,风之类的标注,还有相应的卦象。
小兕子双手抚着姐姐椅子的扶手,屈膝依旧坐着,也侧着脑袋看着罗盘。
李丽质领着两个弟弟路过,问道:“李道长平日里教明达也不用心。”
小兕子努着嘴点头道:“李道长说明达很有悟性的。”
东阳笑道:“其实李道长的这个罗盘还是很有意思的。”
如果李道长教授小兕子能够再用心一些就好了,可能是李道长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觉得只要小兕子拥有足够的天赋,就能领悟。
不过就算是李道长教小兕子不用心,家里还有皇兄与她的这么多姐姐可以教她。
小兕子从道袍中拿出一种吃食道:“这是明达带来的药食,姐姐皇兄们尝尝。”
李治闻了闻道:“这是草药吗?”
小兕子摇头道:“嗯,这很好吃的,说是用一种草药做成的吃食,叫作黄精。”
李治吃了一颗点头道:“是挺好吃的。”
小福道:“公主殿下,午时想要吃什么?”
小兕子想了想片刻道:“炖鸡。”
见妹妹说完,李治与李慎相视一眼,急急忙忙帮着小福去做饭。
等李承乾带着李恪与李泰来用饭的时候,父皇也回来了。
饭桌上,爷爷坐在上桌,李承乾坐在爷爷的身侧,面前就是父皇。
“牛进达有军报送来,佑儿想逃离军中,又被抓了回去。”
李泰道:“这才刚走两天就想着要逃了,真是顽劣至极。”
李承乾默不作声吃着饭,有些时候也不喜欢父皇的管教方式,或者让李佑去封地,或者是换一个臣子去管教他。
这既有寻求心理安慰的作用在,也有侥幸心理,期望一个从小就顽劣的孩子能够变好?
只要父皇真这么做了,那就是真是将一件原本简单的事,变得复杂了。
而且一旦他去了封地就会更复杂。
最直接有效,且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他丢到军中,虽说残酷了一些,可军中是最重视规矩与军令的。
见面前的儿子默不作声吃着饭,李世民也不愿意说这事了。
饭后,一家人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做。
小兕子正躺在一块长长的石头上,她头朝南脚朝北地侧卧着,如果仔细观察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是有规律的,一吸未尽一呼即出。
这种呼吸与睡眠方式也是李道长传授给她的。
现在的小兕子就连睡觉都是在治病。
李丽质道:“皇兄,兕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先天有缺的。”
李承乾观察着正在睡眠的妹妹,收回目光若有所思道:“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午后的太液池恢复了安静。
小憩之后,李承乾坐在别苑内,看着这些天从西域送来的军报,以及当时西域战事时的种种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