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李承乾走到门外,与爷爷一起离开东宫前往曲江池。
李承乾颔首道:“本来孙儿是想看兵书的,可历代兵书记录不仅仅是理论上的讲述,更需要实战的经验,而经验方面既有天象相关,还有地势相关,孙儿没有经验,只好从往年的记录寻找一些端倪。”
李渊笑着坐在一旁,这个孙儿是个好学的,不仅仅是好学,而且办事向来是心无旁骛且专注。
马车缓缓停下,李渊率先走出了马车,入眼便是曲江池两侧河岸,有着不少亲眷。
众人纷纷看过来,行礼。
马车停在原地良久,等李渊走了一段路之后,李承乾这才从马车中走下来。
因为许多人的目光都在李家的老爷子身上,李承乾走下马车时没有太多人关注。
他将手中的书卷交给李绩,道:“大将军帮忙照看。”
李绩回道:“殿下放心,末将就等着这里。”
李承乾走入曲江池,一旁就有两个宫中的内侍太监很自然地跟在后头,还有两个带刀的侍卫跟在两侧,保护着这位太子的安全。
其实李家的亲眷有很多,有堂兄弟的各路郡王,还有爷爷的其他儿子,比如说徐王李元嘉,或者是郑王李元礼,彭王李元则……
这些人李承乾一概不认识。
除了各路郡王,还有宗室中人,以及外嫁的诸位公主。
上至各地的诸王,郡王,下至更小的县主。
能来的也都来了。
“皇兄。”李泰上前道:“父皇与母后早就等候多时了。”
李承乾望了望众人的目光,已有不少人瞧着这里低声议论,目光纷纷打量。
其实不用多想,光是这副面容。
并且能够让李泰也落后一步跟着,自然能够看出其人的身份,这位少年人就是如今的太子。
想起了李元昌与长广公主的遭遇,其实在场的亲眷对这位并不是多么亲近的太子,还是有些疏远的,众人不敢多张望。
在曲江池的水榭内,在场的亲眷宾客也有不少。
而且这些人中有的年纪与父皇相仿,还有的与自己和李泰年龄相仿,其中就有几位小叔叔。
李泰小声道:“诸位叔叔与父皇坐一起,皇兄与青雀去后方水榭坐。”
李承乾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并且在一道道注视与打量的目光,神态自若地走到父皇与母后面前。
见到母后点头,李承乾转身面向众人,朗声道:“得知诸位叔叔前来,承乾疏于礼数,还望诸位叔叔莫要见怪。”
众人纷纷一笑,拿起酒碗,也是行礼。
众人将酒碗中的酒水一饮而下。
身为李家的主家,也就是帝王家,李承乾身为太子没有拿酒碗,倒也不会有人说礼数不周。
况且早有传闻,东宫太子滴酒不沾。
而后,李承乾与李泰走向了水榭的另一头,水榭与水榭之间有栈道相连。
寒冬时节,天空阴沉沉的,看来今天多半又要下雪了。
因为前两天的天气短暂温暖,阳光高照,今天却格外寒冷。
这一桌都是少年人,看着模样也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李承乾与李泰走入这处水榭坐下,众人纷纷举杯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不用多礼。”李承乾平淡的一句话,让众人顿时僵在原地。
本来大家都已起身行礼了,可太子这么一说,他们行礼到一半,躬着身子不知是站起身好,还是坐下来好。
“坐吧。”
听到殿下又这么说了一句话,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眼前这群少年人都是自己的同辈人,多数都是叔叔辈的孩子。
李承乾回头看去,见到母后与其他几位妇人走在一起,似乎在议论着,时常还有妇人看向自己。
也只好把目光收了回来,她们与母后应该又在议论东宫的婚事了。
只是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母后与亲眷们谈话也都是滴水不漏,讲话周全的。
她们并不能从母后的口中得到些许话语。
也只有母后陪着爷爷走动,还能让爷爷看看他自己的女儿们。
李泰低声道:“爷爷年事已高,弟弟近来想给爷爷准备拐杖。”
李承乾道:“不用急,爷爷还用不上。”
“早晚要用的,弟弟让人去寻上好的紫木了。”
都是弟弟的孝心,作为皇兄也不好说什么,面向众人,李承乾道:“恪弟在洛阳治水,不能来长安赴宴,孤代恪敬诸位。”
一群少年人又是纷纷拿起酒碗。
相比于叔叔辈的放松,子侄辈的人纷纷正襟危坐,坐得很板正。
不是因他们的家教有多好,而是这位太子殿下的谈吐言行太像一个大人,各家家父都叮嘱过,这宗室之中,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太子,至今为止得罪太子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又或者是因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将这些孩子们压制得死死,就连平日里较为活泼的魏王李泰,在太子殿下身边,还不是恭敬不言。
子侄一辈中也就李崇义稍稍放松一些,他领着一个人而来,道:“殿下,这是景恒。”
跟在后方还有一个女子,这个女子面色端正,安静地欠身行礼。
李道宗的儿子李景恒介绍道:“太子殿下,这是在下的妹妹。”
李承乾看了她一眼,笑道:“入座吧。”
景恒行礼道:“是在下来晚了,特来请罪的。”
李承乾摆手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多礼,坐吧。”
“谢殿下。”
“在孤边上安排座位。”
“喏。”太监闻言当即命人搬来了矮桌,让崇义公子与景恒兄妹坐在太子边上。
李承乾注意到景恒边上的女子,应该说是自己的堂妹,而且这个堂妹有些特殊。
如果辈分没有错的话,她就是史书上吐蕃与大唐几次智谋与战争中较量中的那位女子,也就是历史上的文成公主。
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倒是礼数很周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