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她甚至连抗旨的代价都思量清楚,眼下魏梁携手反攻晋国迫在眉睫,魏君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过分难为,所以她抗旨不尊的责罚会很轻,顶多就是削掉长郡主的爵位,危及不到性命。
如果魏君恼怒断了将她远嫁的念头,那更是再好不过。梁国太子妃的名头是响,但在异国他乡毫无助力的情况下又能否坐稳呢?坐不稳的话有谁会在意你呢?到了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信鸽被拦也就意味着李文浩没有收到,“我现在就写一封信,求姐姐务必把它交到文浩手里。”说着如眉赶紧坐到书案前提笔急书。
纸条上的内容被知晓,如眉并不担忧家人会去难为他,她反而更担心李文浩几日收不到信件一时想不开去做傻事。
“姐姐只需帮妹妹把这封信交给文浩,其他事妹妹自有安排。”如眉把写好的书信递给了月含清,逃婚是大罪,她不想牵扯更多的人。
…………
昏睡一天的李文浩悠悠转醒,睁开眼是一间陌生的厢房,房内摆设简约,梳妆台离床不远,台子上摆放的瓷瓶里插了几束叫不出名的白色野花,花香清雅纯粹,令人放松心神……
李文浩推开门走了出去,迎面碰上了小二来福。来福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诊金加抓药合一起也是近三两的银子,再加上买的人参补品又是十几两银子花费,这得卖多少碗粥才能挣回来啊!
“你干嘛?”
“走。”李文浩冷漠回道。
来福心疼东家煎药喂药忙前忙后照顾了大半天,换来的却是这疯书生的不告而别,气不过的他指着李文浩的鼻子骂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给别人惹了麻烦就想一走了之,行啊,要走可以,把今个的账结了爱去哪去哪。”
“粥钱我给了。”说完继续向前走,现在他一心只想去看皇榜上所写的内容,哪里有功夫搭理来福。
“嘿,你别走。”来福跳到李文浩的背上,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别看来福个子不大,但百来斤的重量还是有的,李文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哪里背得动他。
没走两步李文浩就气喘吁吁道:“松开,你这是作甚。”
“账不结还想跑,你说我作甚。”来福懒洋洋道。
李文浩尝试几次始终挣脱不开,最后无奈掏出一钱银子对来福说道:“给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鼻子发出一声轻哼,来福不屑道:“打发要饭的呢?一钱银子连诊金都不够。”
“诊金?”
“你昏倒后东家请了大夫给你诊脉,喂你喝了药后东家又连夜炖了补品亲自喂你吃,整整一宿都没合过眼。不然就凭你这病恹恹的身体哪能这么快醒过来。”
听来福讲这么多他昏厥后的事情,李文浩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他现在心有执念耽误不得,韩美妇的恩情只能改日再登门道谢了。
李文浩离家匆忙,身上并没有带太多钱财,犹豫片刻他摘下腰间玉佩对来福说道:“这玉佩是娘亲留给我的,今日我暂且存放在你这,他日我拿钱来换。”
“它值钱?”来福接下玉佩狐疑道。
“足以抵债。”李文浩内心以成灰,玉佩虽然对他颇为重要,但相比失去那个人,又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来福从他的背上跳下,把玉佩揣进怀中说道:“姑且信你一回。”
得到来福放行,李文浩快步走出粥铺。没过一会儿,韩美妇提着一只老母鸡从集市返回。
刚踏进粥铺就对来福喊道:“把刀拿来,我去后院杀鸡。”
“好嘞。”这只鸡少说也有七八斤重,来福馋的口水都快流了下来。麻溜的递给韩美妇一把锋利的菜刀,又拎来滚烫的热水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