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边缘的山上搞事情确实能够掩人耳目，更何况陈无邪那老顽童终日沉迷于把玩自己的那些藏品，在管理一事上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莫途蹲下身捡起一小截五爪藤，放在鼻前嗅了嗅：“明明还有这么多精华残留，真是暴殄天物。”

血腥味涌入鼻腔令人作呕，邪气渗入皮肤无孔不入，灵兽们的死状凄惨，眼鼻错位面容狰狞，躯体要么弯折要么残缺，被杀的过程必定很痛苦，更不用说那些被破坏掉的仙花仙草，狼藉到完全没被当做生命对待。

“啪嗒”。

一滴冷汗滴落在鲜血浸染的泥土地上。

张振咽下一口唾沫，拔腿就想跑：“之，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死这么多灵物，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我要离开这里！”

“哦，比我还恐怖吗？”莫途更快一步挡在已经抬脚的张振面前，吓得张振直接腿软摔倒在地，“想跑我不留你，但你得先和我找到这邪气的源头，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让这群山峰再少一位无足轻重的杂役弟子，就像当初赵归海失足坠崖那样，明白吗？”

张振双瞳扩张，记起了山崖下赵归海那具四分五裂、惨不忍睹的尸体，以及他那小跟班“遭遇凶狠灵兽群袭击”，变得又聋又哑又瞎的凄惨下场，其实他当时就隐隐觉得这些事和莫途有关，只不过一直没敢透露半点风声。

在保命一事上，张振与抱着侥幸心理向师父告状的赵归海不同，是个大大的聪明人。

所以说在修道一途中，打架厉害、实力强悍并不代表就可以随意招惹别人了，一山还有一山高，最重要的是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并且能够识时务。

“带路，去你最先发现异况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莫途心想这邪气肯定是从某处慢慢扩散来的，并非一出现就笼罩了整座大山。

“好，好吧。”张振在莫途面前唯唯诺诺，他知晓对方的心狠手辣，那是真敢下杀手，哪怕对同门之间都不留情分！

不怕那种表里如一凶狠的，这样的话好歹不会去招惹对方，怕就怕像身边这位看起来天真无邪好欺负，软弱无能小可爱，但吃起人来却连骨头都不吐的！

一路走走看看，张振将莫途带到了半山腰处的一片乱石林，这里的巨石横七竖八没个规矩，但认真看去，可以瞧见这些巨石上或对或少都有利爪般的痕迹。

“我之前就是在这里看见了满地灵兽尸体的景象，你看，这里还留着些骸骨”张振指了指远处一些被撕扯开来、带着皮肉的骨头。

莫途却没在意那些骸骨，他径直走到一块巨石边，伸手抚摸着巨石上的痕迹，注意力十分集中：“这些痕迹可不像是什么凶残的灵兽造成的，更不可能是法器，好熟悉，我应该在哪里看到过”

“黑斗篷妖物！？”

莫途的眼睛骤然瞪大，记起了先前在浩然城内遇到的那个诡异对手，对方一双惨白枯瘦的手臂就能够在坚硬的地面和石壁上凿刻出这种痕迹，要是被抓上一下，哪怕淬体境打磨得再结实，都少不了掉块肉。

踏破铁鞋无觅处，看来我这是发现了那叶残雪的什么秘密了？莫途嘴角不由得扯起一抹邪笑，当初钱清和叶残雪想置他于死地，前者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后者的小日子倒是过得还挺滋润，似乎单方面将这件事情一笔勾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