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妳竟瞧得出是个人?我真的刻得那麽丑?难怪他不喜欢……”
“是外公吗?”
“他帅得多!这老头……”
“外婆──女儿家言行坐卧皆合乎礼啊。”
“行!妳真行!这……老丈,不单丑,还有点臭。”
“哎哟,外婆为何妳还经常繫着!”
“为何……还繫着?……英,我俩一起取笑他是『丑老丈』好吗?”
婆孙俩一边指着那石头说“丑老丈”一边笑,一边笑一边指着那石头说“丑老丈”──当年我才五岁。林朝英瞥眼李云闲步近,却生不了防范的意识。
李云闲拿起她的右手,把那石块放在她掌中。林朝英道:“谢。”李云闲道:“不用,我是妳的亲人。”林朝英轻声道:“姨婆。”李云闲闭上双眼,转身背向她,道:“妳也是我惟一的亲人。”
狗儿拿着茶具出来,目睹李云闲的神情,有点诧异。
李云闲把脸微向右侧,道:“那姓梁的还说,王重阳现在金山的盈溢观,闭关修练。”林朝英心头一喜,他积极准备三月之战。李云闲斜睨林重英一身缁衣,道:“妳把始祖婆婆的武功创新了。”转回身子,面向着她,道:“既然在武学上能另闢蹊径,何不在生活上也来个撇脱呢?机会往往一瞬即逝。”轻拍她的肩膊,转身欲走。林朝英唤住她,道:“先用过茶吧。”李云闲道:“这杯茶,他日妳跟那人一併来敬我。”说罢,轻松地振袂去尘。
狗儿在洞中,一直忙着收拾、造饭。二人用毕晚餐,狗儿赶把用具洗涤,拭乾双手时,瞥眼林朝英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心裡暗歎,这是平生头一趟想隐瞒她的事情,然而就此揭过甚是不当。
狗儿如常地到附近地方,“取”了所需用品后,沿天池旁的林子返回幻光洞。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远处慌忙地奔跑横过,不由得心脏狂跳。七年前初遇的情景再涌心间,无论他干了多少亏德事,那份高贵明亮的气质,当然还有像冬日暖阳的笑容,总教人捨不得,忘不了。狗儿眺望到他的背后,有一人样貌、举动都活生生像隻猿猴,一边吼叫一边追袭。“活该!昧着良知,骗贫民弄成『掌中战士』,如今反遭狂人索命也算是报应。”
眼看那猿形汉俯身滚地,伸臂一扫,崇与务立足不稳,仰天跌倒。猿形汉张扑上前,狗儿忙发出三颗“蝨子搔”,打向他的左额率谷穴、左手曲池和阳谿二穴,明知“战士们”经脉麻痺,只盼能转移他的视线。崇与务大叫道:“小娘子当心,他发狂了!”又再一次认不出我!狗儿心想:你的头脑也有病。
崇与务见他的动作凝滞,忙以肘向后爬远。猿形汉果然转往攻击狗儿,力度凶猛,出招快速兼范围广阔。狗儿以指代剑,使出楠溪江剑法,配上随曲四步,虽未臻仙姿神态,也甚是潇洒飘逸,与猿形汉的上蹿下跳,相映成趣。
崇与务转身跑了约廿步,被一名全身雪白衣裳,深目高鼻,样貌俊美却神情漠然的青年拦阻,听他说道:“人家捨命相救,你竟头也不回自顾地逃走,还算是个男儿汉?”崇与务道:“少囉嗦!”说着冲前使出狠招迫他让路。那白衣汉背负双手,双腿翻飞,化解了崇与务攻势,反迫他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