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英急忙阻止他说下去,冲口说道:“你的话,留待跟外婆说吧。”事情变得太快太容易,教人如何自处?唉,若他真的跟外婆说,外婆有何反应?当年爹娘的结合,她已累够……保持目前状况也未尝不可?思绪纷纷中走了数步,停下来,背向他道:“我相信你的为人,但今天之事若有洩露,我当不饶你。”
王重阳正喜她答允提亲纳釆,何况关乎名声自然点头答应诺。
王重阳神清气爽,好像运功行了一大周天,能力增倍;他迅速察觉到左起第三条水柱,溅出水花较强和不一样,遂捲起裤管涉水步近,见底下有一石呈笔尖状,顺流斜向触摸过去,整块石型像杏核,用手比划有六尺馀长,恰合管道宽度,当信世事早有安排,心更愉意愈坚。王重阳伸手入缝隙,运劲托举这杏核石竖立,再推它滚向石阶。
林朝英搜集了足够数量的藤蔓,准备接驳延长,瞥见他在翻动巨石,欲上前协助,被他示意留在水边等候,明白他不欲沾溼自己的腿伤。待王重阳推石上滩,林朝英立即帮忙,一直无话,运送石块靠在石阶近闸口旁,才望向王重阳,见他点头像清楚了自己将要做的事,便返回原处。结扎藤蔓之时,她忽想到:“他应正在烘乾衫裤及……身躯……噫,日后便要面对和接受这副……”顿时混身热烫僵直,如同中了什麽奇毒怪药,需唸心诀调息平静。过了约半个时辰,王重阳整理衣服后,过来欲帮她的忙;林朝英道:“这边快完了。”塞了十个土薯给他,续道:“有备无患,快去弄多一些。”王重阳手忙着烤薯,眼盯住林朝英接驳藤蔓,心则对“男耕女织”多了新体验。
看见她忙完之后,从水边捡走石头往返石阶几趟,心意一动,上前求证,见她于管道近闸口位置,放石摆了一个梅花形状,不禁裂嘴而笑:其一笑自己急于帮她的忙,整理了衣衫便赶了过去,遗漏了此事;其二庆幸自己得一知心伴侣,拾遗协助而笑。看她在计算,便道:“数目、位置刚好,不会阻慢水的冲力。”林朝英认同地点了点头,便步到杏核石的右侧,王重阳随着她到了石的左侧,彼此互换眼色,运功提劲抬起杏核石,架在梅花状石堆之上。
他们先把浮水石箱,置在梅花状石堆前两尺;再到小窟裡搬出石箱,推至那兀突的石樑下,王重阳负责扳起石箱,让林朝英拿藤蔓驳成的长条子,穿过和綑绑。完成后,二人一齐紧抓着那长条子的中段,跃高拉动石箱上升,跨过了石樑堕地;王重阳双脚蹬地,双肾贯力拉扯,繫着石箱顶住石樑不跌回原位;林朝英则拿着末端,飞快地穿透梅花状石堆空间,绑在杏核石上。
确定了杏核石成功稳固石箱悬空后,不敢怠慢,林朝英拿着第二条藤条子,串联两个盖儿,再结上牵扯石箱的主线。王重阳则负责由主线至闸门小铁环的支线,办妥后,奔到浮水石盆那边去,见林朝英已储了粮水在裡面。
林朝英道:“我躺在右边,较易行动。”
王重阳握着她的手,道:“无论之后会怎样,反正都在一起了。”
林朝英眼光闪躲,轻声地道:“反正在一起了,就莫论之后会怎样。”说罢凝望了他一眼,见他带笑地点头,便携手跨进箱内。
与他确定就绪,林朝英探头出外,瞄准主线飞刀割断,立刻缩头石盆内;石盆盖儿被牵引闭合后,她即鬆解了结子,并于透孔堵上木塞子防水涌入;其时,闻得一声轰然巨响,料石箱已堕地。
石盆内裡漆黑寂静,王重阳听外面“吱吱”之声渐由微变猛,伸臂拥着她,搂她的脸颊紧贴自己的肩膀,誓必保护她不受毫釐损伤。
石盆蓦地震盪起来,林朝英估计已处身水湍急流当中,诚然此方法较原路折返费时和冒险,但围绕着的体温、气味和情意,都是自己追寻的,那麽,就算结果怎样,将被冲到哪裡去也懒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