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谁令心牵 (壹) 第一节 夺旨(2 / 2)

魔峦并剑 尚土 6156 字 2023-05-18

王世雄脑裡、鼻腔还充斥着那份香气,哑然失笑自己活了一把年纪,经历那麽多事件,居然学毛躁小子们那份怦动。树下打坐收歛情怀,想起孟汉光适才那句话,忖度:魔头毛雅会否参与?忆及他为金主亮卖命,诱捕抗金义士、竭力歼灭抗金基地,残害楚州义民、策反宋民与官府关係,切盼有朝能手刃此獠慰天上毅魄。

闷雷频响,王世雄忧虑暴雨将至,身处峡谷洼地确甚危险,向孟汉光提出,他亦有同感,便乘夜赴天姥山躲避。

远处溪水虽无日照时,潭潭呈现缤纷颜色,但在月映下,水面亦幻出色泽迥异的一个个光环。如今光环被雨点打碎,凌乱了的七彩斑斓,一条条黑影横越当中。

前头开路的崇与务高声示警,道:“有埋伏!”惜已有两名同伴中箭。王世雄發现岗上丛林,除了埋有弓箭手外,隐约照出那白皙發亮的面孔,疑是毛雅,怒吼一声,纵身腾空扑杀,忽尔吹来一阵萦绕神魂的香气,她来了!“抱歉了!”王世雄心裡暗叫一声,无奈使出师门杀着“草顽剑法”。此剑法乃云膏居士早年所创,风格虽同是寓攻于守,但后着攻势较凌厉、刚烈,正是:“疾风知劲草,草顽疾风劲”。

但那暗黑剑士无意硬拚,剑迴绕、身飘旋,阻挡了他的攻势,让其馀七位同伴补上围堵他后,便转移到崇与务那边。王世雄睹状,心更急更忧,出招更狠更猛,转眼便剑伤了两名暗黑剑士,随即崇与务那边接连惨叫,料有三人被刺,忽想到莫非她要较量谁伤人多?怎可视人命为赌注?翻飞运剑旋展绝招“草乱风吹”,三名暗黑剑士的长剑被绞住后打掉了,王世雄一个“鹞子翻身”,赶到崇与务那边,横挥一招“草压风低”迫退那暗黑剑士,瞥眼重伤倒地的林本菊,恼其凶残,再施杀手“燃野烧风”击之。

那暗黑剑士对以同样先守后攻的“枯枝再發”,伺机反扑。

王世雄冲口说道:“妳就只有这般能耐?”分不清是要令其气躁,还是怒愤而辱之,抑或其他。

那暗黑剑士剑眉微扬,招数变回锐利狠辣。二人拚命般搏斗,不经不觉至一崖壁。其时雨势骤暴,溪水急涨,峡谷为之剧震,他俩站立的岩石鬆脱飞坠。那暗黑剑士伫足不稳,王世雄伸手救援,被她误作乘危偷袭而上刺一剑。王世雄中剑后仍不改其势,抓住了她的手,惜为时已晚,双双坠入溪水。

“英!”隔岸那貌美姿英、肌肤白皙的青年惊叫一声,欲跳落水裡抢救,被一名眼波水灵的暗黑剑士阻止,道:“师哥放心,她自当能脱险。”其时,听到噗通一声响,有人投入湍流中。原来是担心王世雄安危的周伯通,赶来目睹师兄坠溪,毫不犹豫地救助。

被湍流捲进了一个岩洞,搁置于碎石浅滩上,王世雄按住胸口伤创,蹒跚地往洞内石旁走了数步,便感到脖颈贴上了一片冰凉。“我的能耐如何?”一把比剑锋还冰冷的声音。

一阵子,她听不到求饶,连一句话也没有,便道:“受死吧。”

王世雄闭上眼睛,忽然感到死在她的手裡也挺好;颈椎一阵痛,便昏厥了。王世雄恢復知觉时,感到伤口已被包扎,眯缝中望过去,水边火堆旁除掉面纱的她,额角、面颊闪烁点点水珠。突然,忆起童年听闻的一个传说:冰宫仙女为救误闯,快要冻僵的凡夫,燃烧了火堆;最后那郎君活了,仙女却溶掉化成洒向天涯的阵阵冷雨。

“休想再用轻薄言辞来侮辱我。”

听她这麽一说,满腔怜惜顿变了委屈,道:“娘子何出此……”细想初遇时说的那句话,明明是……忽尔明白了,道:“娘子高姓也是林?”瞧她的神态,便知八九不离十,道:“妳误会了。”当下解释事情原委。她听完后,冷冷地道:“那,又怎麽样?”王世雄登时语塞。

瞧他一脸窘态,感觉比在他身上刺十数个孔洞更畅快。他躺着闭嘴不语,她忍不住再开口,道:“别以为救了我便很了不起,假仁假义。”

王世雄异常难受,道:“怎样才是真仁真义?”凝视她冰冷的脸庞不再言语,默默地像与火光对抗,怜惜之情又再起。或许因失血,抑或劳累,更或是暖意充斥心裡,视野逐渐模煳,竟酣睡了。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阵长短有序的哨音,王世雄晓得这是暗黑剑士通讯之用,张开眼睛见她背影渐远,忙把她唤住,道:“娘子闺名可是林英?”

她没有理睬,继续前行数步才停下,道:“这一场算你胜了,下一场定必取你性命。记住!我叫林朝英。”说罢,轻巧地跳入水中。

那貌美青年正是毛雅,率领大队人马搜捕溃逃的维武盟。他背后那水灵眸子的名叫吴南咏,她清楚在他那慑人双眼裡,关切的是林朝英的影踪。忽想,溪水把英冲走也不错,但听到急流的咆哮,又难免为儿时友伴忧虑。游目扫视,吴南咏终發现林朝英,在对岸石堆缓步往前,即欢声叫道:“在那边!”

林朝英向毛雅拱手弯腰道:“失职了。”毛雅颔首扬手,示意她退下。她的眼神,没有以往失败后的不服气、鬱结待抒,有的是迷惘与迴避。那宋猪对她干了什麽?满口假仁假义,唆使群众于金境内佔地生事,还敢染指英!毛雅筹算如何速把他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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