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还在抽血？真是个疯子！”纳尔扒着前座看了一眼很快又缩了回去。

“嘲讽我的话，至少得我失败之后再说吧，呵呵。”斯托克换了一只手臂，这次抽满了，他随手用纸巾擦了擦伤口就将安瓶里的血液吸进墨囊。

“这是你的能力，你的能力不是那个吗？”萨科扭头看了一眼又急忙回头开车，毕竟太快的车速下不专心可是要倒大霉的。

“专心开车，别搞翻了。”斯托克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响就打断了他。

在飞向空中的瞬间，萨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如同临死前的走马灯一般，但他最想说的，一定是那句：“为什么又是我啊！”

好在他在落地及时捏碎了羽毛，羽毛在折断后自羽管里流出一片黑色的雾气后消失不见了。

什么都没发生。

“异虫战士！刀锋异虫！”纳尔不知从哪又摸出来一把手枪在那努力地还击着，但显然对由钢铁铸成的虫群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左侧心音爆炎！”炽热的火焰自斯托克面前喷发，但仅仅只是融化了几句躯壳，它们身上都刻印了原子钟的光环，在进食声中很快变成了新的更大的异虫来开展进攻。

“该死的，武器不管用啊！”萨科打空弹匣后无奈地把手枪砸在异虫锃亮的铁脑壳上，出了一声脆响和细小的凹陷没有对战局有任何帮助。

“掩护我！”三人拖着艾丽娜呈收缩的阵型，中心是闭目苦思的斯托克。

“憋大招也快点啊，我印子都要结完了！”萨科不着调地大喊，好在原子钟也复制了异虫的思维，没有巢母的指挥它们不过是散兵游勇，哪怕数量占优也还是面前能够压制住。

“别吵别吵，给他时间。”纳尔踹飞一只蜂蛹异虫，这种小型的爬虫无异是最麻烦又最可憎的东西了。

“刹那片刻不对，寂静、不对。”斯托克终于睁开了眼，他果断用笔尖划破手腕，血从伤口流淌出来，但还不够。他吃痛用力刺破伤口加大伤势，终于切开动脉了，血像不要命一样喷了出来。他本就惨白的脸现在已经和死人无异了。

“湍流飞沫、片刻孤独、刹那、永恒。”

伴随着一声低声惊雷，世界失去了色彩，一切都陷入了沉默又活跃的须臾中。

“我、我还活着？”萨科连忙摸了摸自己，全须全尾的，还好没事。

“这是那个人的光环吧。”纳尔用手指轻触异虫，异虫依旧保持着进攻的姿势，但被暂停后的它们意外地有一丝古怪的滑稽。

“快走吧。”斯托克捏碎之前给萨科治疗的光环，血的流速这才慢慢放缓，他撕下一截衣服随意地缠在伤口上。他的脸色哪怕尸体看到都得直呼一声前辈，他的状态实在是差极了。

“来晚了，不过看得出来你们仍需要帮助。”鸦山抖了抖衣袖，三颗破烂的机械眼球掉了出来，破损龟裂的眼球中仍带着些许摄人的光，也许真有机器的冤魂寄宿其中吧。

“你还真是，牛逼啊。”萨科本想开口斥责她的办事不利的，但这三颗眼球打消了他的念头。

“接下来由我来断后吧，收下这个。”斯托克示意萨科拿过鸦山递来的第二根翎羽。“虫洞羽毛，它会带你们回去的。”

“有这东西你不早说？”萨科端详着这根翎羽，更大更粗的羽管，黑色的光泽似乎能吞噬人的眼眸，尾羽则是淡淡的彩色，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

“雇主原话，看到你们受折磨他觉得，唔，十分有趣。”鸦山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措辞。

“拜托转告他，他还是那么恶趣味啊。”斯托克克制着咳嗽的举动，依旧保持着应有的礼仪，但在萨科看来完全是在逞强。

“唔，我会转告的，顺带扣除我照顾不周的费用。”鸦山思考了片刻，似乎在想应该做些什么，最后她决定挥挥手。

“再见，我的受托人。”

相当奇怪的道别了，为什么会这么别扭呢？

“承蒙好意。”

萨科扭断羽毛，强大而极具破坏力的吸力将一切拉扯进其中，最后归于虚无。

鸦山做了个像是叹气的动作，望了一眼刚刚道别的手，然后缓缓握拳，看向沙丘上仍在蠕动的异虫们。

“狩猎开始了。”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