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鸿大战元军,望见玄冥双煞、丑头陀先后现身,心中大为担心。
直到他们遁走,才把悬着的心放回原处。
暗自庆幸,亏得党项尸魔、成坤等大高手未曾尽至,不然这一场打下来,武当、峨眉只怕要伤筋动骨。
眼见得大船撤离,被抛弃的元军一溃,叶孤鸿便奔武当诸侠而来。
一眼扫过——张翠山神情惨然,抱张去病在怀中,不断将内力注入;俞莲舟须眉上寒霜一片,闭着眼打坐运气,周身气流蒸腾。
那面带风霜之色的陌生女子,擦去嘴角血迹,费力地扶起扈大牛,双手往他背心一按,“啊”的一声大叫,弹开滚倒,浑身颤抖,一时难起。
俞岱岩急道:“姑娘,方才那二人掌力寒毒阴狠,你、你……”
他心知这女子受伤,是因内力不够,强替扈大牛疗伤,被寒毒反侵入体。
只是不好明言对方内力不济,索性按住不说,只回头道:“七师弟,你替这位女侠化去寒毒。”
他自己则盘坐扈大牛身后,伸出双手,替他运功驱寒。
那女子眼见莫七走来,强挣坐起,尖叫道:“谁都不许碰老娘!”说着从怀里摸出两条色泽殷红的大蜈蚣,塞进嘴里,嚼得嘎嘎有声,莫七汗毛竖起,连忙止步。
这女子一边大嚼,一边解下腰上小葫芦,咕嘟嘟喝了两口,也不知是酒是茶,随即猛吞下肚里,自己闭目运功,片刻间面红耳赤,便似发烧一般。
莫七喜道:“这大姐自有手段,实在再好不过。”
这时俞莲舟忽然将头一低,噗噗几声,吐出几块白气森森的凝冰寒血,面色大见缓和。
后怕似的摇摇头,低声道:“好阴狠的掌力,端的厉害!去病没有内力护体,寒毒蔓延体内,只怕勾留难去,六弟七弟,随时准备替换你们五哥。”
叶孤鸿说道:“我来!我峨眉派亦是纯阳功法。”
俞莲舟连连摇头,伸手一指,沉声喝道:“除恶殆尽,你且休管我们,杀光了那些元军再说!”
原来此处地形,南北狭长,西依山林,东临汉水,武当确信扼住了南面道口,那些元军溃逃,大都往北面阔路上跑,少数逃向林中。
这时峨眉众女也都赶来,叶孤鸿点一点头,飞身上马,拈条长枪道:“好!我去杀北面之敌,季师姐、赵师姐、房师姐、扈师姐,列阵在此守卫,其余师姐随我唐家姐夫,去山林中追杀。”
峨眉众女听了他话,当下兵分两股,苏清梦等四人,随着唐珙往林中去,唐珙掏出花猫,让它闻着鞑子骚味,寻敌引路,叶孤鸿自己骑马奔北面而去。
这些鞑子杀孽深重,叶孤鸿本也怀着一腔杀气,只为担心武当众人安危,这才勉强罢手,此刻连俞二也催他去,那真如龙入海、虎归山,一人一马,一直杀出三十余里,直追到宜城县城门之外,才将最后一个鞑子,当着守门兵卒的面前戳杀!
他这一路追击,又夺八十余条性命,人成血人,马成血马,这才在宜城守军望鬼神一般骇然眼神中,缓缓而归。
及归来时,却见峨眉众女各个含泪。
他心中一惊,还以为张去病终于不治,连忙一问,金明珺红着眼睛告诉,是那些被鞑子糟蹋的妇女,趁众女追杀鞑子时,都挣扎着投了汉水,众人因此伤悲。
叶孤鸿心中一沉,叹道:“这便是亡国灭种、做人牛马的滋味了,不把鞑子杀尽,此恨难消!”
又见张翠山、殷利亨正在打坐运功,抱着张去病的,已变成了莫声谷,而莫声谷的身形颤动,眉毛鬓胡,都凝出丝丝白霜,也见支撑不久。
俞莲舟道:“把孩子给我。”